,点头道: “很好,阁下想得果然周全得很!” 蓝衫少年道: “公孙先生那是同意了?石屋中食用无缺,我已情商大洪山主,派有专人负责……” 公孙襄笑:“这是阁下指定要在下住在这里的了?” 蓝衫少年道: “这里一来无人惊扰,又有大洪山主负责保护,公孙先生自可放心住在这里。mijiashe.com” 公孙襄觉得好笑,说道: “公孙襄闯荡江湖数十年,何以要听一个乳臭未干,又不肯道姓名的少年人的话呢?” 蓝衫少年道: “你既然来了,自然非留下不可。” 公孙襄道: “阁下准备把在下留下?” 蓝衫少年道: “不然,何用把公孙先生请来?” 公孙襄道: “阁下约了多少帮手来,何不请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到底是哪些高人,有这样的把 握,留得下区区公孙襄?” 蓝衫少年道: “在下并没约什么帮手。” 公孙襄大笑道: “阁下没约帮手,如何留得下我?” 蓝衫少年淡然一笑道: “难道在下一个人还不够么?” “很好!”公孙襄点头道: “阁下要如何留法?” 蓝衫少年微哂,“在下只须封你一处穴道,三年之后,再来替你解穴,那时去留悉听公 孙先生之便。” 公孙襄看他说得认真,倒也有些相信,对方年纪虽轻,分明具有上乘身手;但自己岂会 真有如此窝囊?大笑道: “阁下那就来试试看?” 蓝衫少年目光一注,说道。 “公孙先生似乎还有抗拒之意?” 公孙襄道: “难道区区就会让你轻易点中穴道?” 蓝衫少年道: “那好,公孙先生大概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就接招了。” 话声甫落,人已闪电欺近,抬手一指朝公孙襄点了过来。 公孙襄看他这一指出手之快,轻灵无比,简直不知他指向何处,但高手过招,第一招就 可以看出来人身手,心头不禁大为惊骇,口中同样朗笑一声,身形轻闪,避招还招,拍出一 掌。 公孙襄看来不过四十许人,实则已六十出头,积数十年修为,功力何等深厚?右手一掌 堪堪拍出,身形电旋,左手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照说,掌法快了,掌力就轻,掌力重了,出手就慢;但公孙先生这两掌不但奇快无比, 掌上含蕴的内力,也极为沉猛,掌风内劲,几乎横扫数尺方圆,对方身法再快,也闪无可 闪,避无可避! 蓝衫少年却并不闪避,人如逆水游鱼,从两记掌风空隙一闪而入,又是一指,点了过 来。他身法奇妙已极,居然能从掌风缝隙中间闪入,而且一下就欺到了公孙襄的右侧,尤其 他点出的一指,公孙襄依然看不出他袭向何处。 这下看得公孙襄心头大震,凭自己的经验阅历,竟连对方出手路数都看不出来,急忙双 手挥动,指顾问,一口气劈出了九掌。 这九掌可以说他把毕生功力,都凝聚上了,掌势之快,有如重嶂叠峦,排空击到,掌上 不带丝毫风声,但一丈方圆,都是他重压如山的内劲,空气被排挤出去,若有人畜留在这一 丈以内,定当为之窒息。 蓝衫少年还是身形闪动,逆风而进,公孙襄这九掌当然发有先后,他就在九记掌风的缝 隙,有如穿花蝴蝶一般,一个人有时左侧,有时右侧,有时横闪,有时斜行,闪来闪去的乘 隙而入,身法奇快,虽然公孙襄掌势重重叠叠的涌去,却始终沾不到他一点衣角,公孙襄第 九掌堪堪出手,他已经闪到面前,一指点了过来。 公孙襄闯荡江湖数十年,经过多少场面,也遇过多少高十,但真正使他胆颤心惊的,今 天是第一次。 这是因为蓝衫少年不惧他裂石碎碑的掌力,他不识蓝衫少年点出来的指风究竟取自己什 么穴道。 这两点,任何一个高手遇上了都会头痛,他连发九掌,依然无法阻遏蓝衫少年欺入,心 头既惊且怒,不见他点足作势,一个人离地数寸,像流水般往后疾退出去。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一退一进,身法同样快速,滑出去一丈光景。 公孙襄突然一声长笑,右手挥处,划出一道扇面般的白光,原来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铁 骨摺扇,扇招展开,上下翻飞,但见白光缭绕,扇面倏合倏开,着着攻守兼顾,攻势凌厉, 扇风声如裂帛,刹那之间,声势大盛,把蓝衫少年逼退了两步。 公孙襄精神大振,口中大喝一声,右手同时呼呼劈出,又把蓝衫少年逼退了一步。 心里暗忖道: “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不过如此!” 摺扇开合,开时如开山巨斧,直劈横扫,合时如点穴之撅,敲打穴道,瞬息变化,不可 捉摸,左手配合扇势,一记记劈击,掌风席卷,盈耳如涛。一轮攻势,当真猛恶绝沦,武林 中不可多见。 蓝衫少年先前只是游走闪避,但连退了三步之后,心头已感不耐,突然一声清叱,身形 从重重扇影中抢人,双掌流转,展开抢攻,两条人影,进退起落,各不相让,片刻工夫,已 打了二三十招。 蓝衫少年掌法精妙,公孙襄扇势却已由盛而衰,有渐趋下风之势。 这种此消彼长之势,公孙襄自然早已察觉,正好蓝衫少年闪近他左侧,一时机不可失, 哪还犹豫,口中大喝一声,左手凝聚八成力道,奔雷般一掌,朝他右肩劈出。 蓝衫少年倏地转过身来,左手一指,正好点中他的掌心。 公孙襄但觉掌心如中尖锥,左臂骤然一麻,右手摺扇赶紧朝前划出。 蓝衫少年又是一缕指风已先他半步,袭上右肩“筋脉穴”,公孙襄执扇右手,立即垂了 下去。 公孙襄双肩穴道受制心知要糟,陡地飞跃而起,身子凌空,双脚连环飞踢,一口气踢出 了七腿。 他修为功深,只要把蓝衫少年逼退两步,乘这一瞬间的工夫,迸发全身真气,等他双足 落地,这两处受制穴道,即可一冲而开了。 蓝衫少年一身武学,比公孙襄只高不低,岂会让他喘过气来?清叱声中,双手疾发,一 连弹出三缕指风,公孙襄跃起的人,口中忽然闷哼一声,一个身子,砰然坠地。 蓝衫少年朝他笑了笑道: “公孙先生身手果然高明,想不到还费了我一番手脚。” 公孙襄身上五处穴道受制,跌坐地上,双目望着蓝衫少年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道: “小丫头,你究竟是何人?” 蓝衫少年被他这一声“小丫头”叫得脸上不禁一红,抬手一指,点了他哑穴,冷冷的 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要留你在石屋中住上三年,那时江湖武林,已经平静无事,去留就 可以悉听尊便了。” 说完,一手提起公孙襄,朝山拗石室飞奔而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山坳间白石小屋板门启处,走出一个身穿青纱长衫的中年文士, 此人看去约莫四十来岁,生得貌相斯文,长眉朗目,白面无须,手中拿一把乌骨摺扇,举止 潇洒,只是走得极为匆匆,一路往山下行去。 此人非他,正是明月宫的总护法公孙襄。他自然是赶去雷公店去的了。 晚饭之后,公孙襄朝狄明扬道: “狄老弟,你随我来。” 狄明扬跟他走出农舍,沿着一条黄泥小径,走到小山麓下一棵大树底下。 公孙襄在树下一块大石上坐下,一面用手拍拍身边的大石,说道: “狄老弟,你也坐下来。” 狄明扬依言在他身边坐下,他似乎变成了木头人,你叫他走,他就走,你叫他坐,他就 坐,沉默得连一句话都不说。 公孙襄看了他一眼,问道: “狄老弟,你对咱们这次武当之行,有什么意见?” 狄明扬茫然道: “没有。” 公孙襄又道: “你怎么也会赶来参加的呢?” 狄明扬道: “不知道。” 公孙襄又道: “你不是和老寿星、蛇姑婆一起来的么?” 狄明扬道:“是的。” 公孙襄含笑道: “你不知道,我倒知道,你是被蛇姑婆用蛇药迷失了神智。” 狄明扬道:“不知道。” 公孙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打开瓶塞,倾出一粒白色药丸,随手递了过 去,说道: “你把这颗药丸吞下去了,就会知道。” 狄明扬不加思索,接过药丸,纳入口中,吞了下去。 公孙襄道: “现在不用说话,就在这里坐息一会儿了。” 耿明扬被蛇姑婆迷失了神智,你不和他说话,他不会和你多说。 这样过了一盏茶的时光,狄明扬忽然双目一睁,望望公孙襄,口中发出一声轻“咦”! 公孙襄回过脸去,朝他笑了笑,道: “狄老弟,你现在感到如何了?” 狄明扬道:“公孙老哥,小弟……” 公孙襄含笑道:“老弟现在清爽了。” 狄明扬道: “小弟方才神智迷迷糊糊的,是公孙老哥给小弟服了什么药才清爽的?” 公孙襄压低声音道:“老弟现在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狄明扬道: “小弟只记得是和钓鳌客前辈到东海去的,后来……” 他摇摇头道:“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小弟不记得了。” 公孙襄道: “不错,你和葛老哥师徒、耿姑娘四人都着了蛇姑婆的道,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的。” 狄明扬愤然道:“这老妖婆……” 公孙襄摇手道:“这不是她的主意,她是奉命行事。” “奉命?”狄明扬道:“那是康宫主的意思?……” “不是。”公孙襄压低声音道: “是康宫主师傅下的命令,这也不是针对老弟的。” “康宫主的师傅?” 狄明扬低哦一声,他想起老寿星和逢若仙曾经要东海钓鳌客到北海去钓鳌,说这是北海 老神仙的意思,莫非康宫主的师傅会是北海老神仙?这就问道: “是北海老神仙?” 公孙襄点点头道: “狄老弟,你暂时还得继续作神智被迷,不可露出破绽来。” 狄明扬道:“这为什么?” 公孙襄道: “你听老哥哥的,就不会错,此次武当之行,关系武林大局,丝毫疏忽不得。” 他又倾出三颗药丸,交到狄明扬手中,郑重的道: “你回去之后,把这三颗药丸给葛老哥和姑娘服下,但两人必须分开时间,最好先给葛 老哥服,等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光,你看他睁开眼来,不能让他开口,以防隔墙有耳,你就 要以传音人密告诉他经过,要他暂时忍耐,不可露了行迹。等葛老哥清醒之后,再给耿姑娘 服,这样你才有时间和他们述说经过。” 狄明扬接过药丸,点头道: “小弟省得。” 公孙襄道: “等到了武当山,该当如何行动,老哥哥自会告诉你的。” 狄明扬望着公孙襄,惊异的道: “公孙老哥,这样做……” 公孙襄含笑道: “你不用多问,到时自知。” 狄明扬道: “小弟自会听公孙老哥安排,只是钓鳌客前辈……” 公孙襄含笑道: “所以我要你先给葛老哥服药,他清醒之后;看了这颗药丸,就不会多问了。” 说到这里,站起身,含笑道: “好了,你只要记住老哥哥说的话就好,我们走吧!” 两人回到农舍。他们这次一行人数众多,跟当地几家农家商借,才腾出房舍来往宿,狄 明扬、东海钓鳌客师徒、耿小云四人分到了一间房。 狄明扬跨入房中,东海钓鳌客已经盘膝坐在地上养神。 三人都被迷失了神智,但耿小云对狄明扬从内心有着一份关切,就是神智被迷,她还是 有一种感觉,狄明扬是她世上最亲的人,因此狄明扬跨进房中,她一双眼睛望着他还是流露 出关切之色。 狄明扬朝她含笑道:“小云,你没睡么?” 耿小云道:“我睡不着。” 狄明扬柔声道:“你现在可以睡了。” 耿小云点着头,问道:“你呢?还不睡么?” 狄明扬道: “我和钓鳌客前辈一佯,坐息一会就好,你去床上睡吧!” 耿小云依言走到床上,和衣躺下。 狄明扬掩上了门,走近东海钓鳌客身边,钓鳌客双目睁了开来。 狄明扬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 “前辈,总护法交代,这颗药丸,你快吞下,不用说话。”一面把药丸递了过去。 一行人都由总护法公孙襄指挥,东海钓鳌客听是总护法交代的,果然不再说话,问也没 问,接过药丸就一口吞下。 狄明扬也没和他多说,就在他身旁席地坐下,等了约莫一盏热茶工夫,东海钓鳌客果然 倏地睁开眼来,双目精光闪动,似要开口。 狄明扬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 “前辈不可开口,听晚辈说完了,我们再以传音入密交谈。” 东海钓鳌客目光一注,立即以“传音入密”问道: “怎么?事情很严重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