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话音未落,秦律又接着说道:“说实话,你这样假笑真的不累吗?” 这下,安苒真的好想一巴掌扇过去。 秦律又自问自答道:“我看着都觉得累!” “哪儿累?”安苒的脸色都控制不住地变了,但脸上的假笑依旧丝毫未变。 秦律脱口而出:“心累、脑累、眼睛累。” 安苒佯装淡定地给出了建议:“既然这样,那我建议你自己找找心理和大脑存在的问题,还有眼睛的毛病!” 秦律听罢,突然坐直了身体,脸上保持着一贯的讥讽和鄙夷:“安大总监,反正咱们都撕破脸了,彼此也不要有太多的顾忌。不过,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还是建议你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表情管理,整天戴个面具在公司里游走,我担心你的表情肌操劳过度最终瘫痪。那样的话,就很不好了。毕竟,你这么爱美。” 安苒听罢,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 但不管内心如何火冒三丈,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仪态,轻描淡写道:“面具戴久了,就跟长上去了一样,浑然天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表情肌,它们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安苒的言外之意,就是暗示秦律做不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秦律被安苒轻松反击,顿觉不爽,但最后还是朝着安苒伸出了大拇指:“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听你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安苒就跟没听到秦律的话一样,继续说道:“只是你,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还来对别人指手画脚就不合适了。” 秦律快要被气得七窍流血,但在安苒面前,他决不能输:“相对你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虚伪,我确实自叹不如。” 安苒能看出秦律的情绪波动,这会儿她反而不生气了,风轻云淡地对他说道:“三天 之内,将相关问题反馈给我,否则纳入考核,和月度工资挂钩。” 秦律听罢,鼻息间发出一声淡淡的冷笑:“和月度工资挂钩,我好怕呀!” “行了,你先出去吧。”安苒说罢,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打开电脑,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你就继续假正经吧。”秦律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原形毕露。” 不得不说,秦律这家伙越来越嚣张了。 不过就让他继续作吧,会有好下场等着他的! ...... 为了和部门的其他人员“统一战线”,对付安苒。秦律特地给他们每人买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还承诺每周请一次大餐。 当然,这些人中,温妍被排除在外。 吴志文收到大礼之后,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笑得一脸憨态:“老.....老大,还是你想着我们。只要您不嫌弃,以后端茶倒水这种粗活儿,我全包了。” 周盈盈一边拆着她的高档化妆品套装,一边发出惊叹:“哎呀,竟然是海蓝之谜,我的最爱哦。秦少,好感动噢。” 田恬一边暗暗观察周盈盈的礼物,一边将新款的香奈儿披肩往肩膀上披:“秦律哥哥太贴心了,我正好想买一个披肩,结果他就送了这么合心水的......” 说罢,特地朝着温妍那边看了看。 温妍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全神贯注,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仿佛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似的。 接下来,秦律对部门的员工可谓出手阔绰。反正他从小到大都不差钱儿,一卡在手,天下我有! 直到有一天,他请部门人员吃完大餐,等到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卡被冻结了。 那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不过,由于他是常客,餐厅的工作人员还是同意他破 例赊账。但最后却提了一周之内还清的要求。 秦律心想:敢冻结他卡的,除了他的老子,还能有谁? 这件事,他得尽快给解决了! 当天晚上,他就回了家。 刚一进门,秦韵就迎了上了,一边帮他除去外套一边嘘寒问暖,临了还不忘问一句:“小律,这么久没回来,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韵穿着一身宝蓝色的丝质睡裙,头发理得一丝不乱。虽然年过五十,但皮肤状态极好,一双大眼睛仍旧清澈、富有神韵。只是,在这神韵的背后,却藏着无尽的忧伤落寞。 “这是我的家,我怎么能真的不回?”秦律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上望去,“我爸呢?” 他话音未落,宋振冬便从外面进来,冷声问道:“找我什么事?” 宋振冬刚一进门,秦韵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继而扭过头去,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秦律定了定神:“上楼说。” 秦律是宋振冬和秦韵的独生子,但由于在宋振冬创业初期,得到过秦韵父亲秦岱的帮助和扶持,秦韵在宋振冬面前一直颇有优越感,一直认为宋振冬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秦家的帮助。 秦韵是秦家的独女,既无兄弟,又无姐妹。而秦家家大业大,条件比宋家好上不知多少倍。所以,在秦律出生之后,这个独生子便随她姓秦,就连名字都一脉相承——韵律。 秦老爷子见宋振冬有出息,很是欣慰,觉得后继有人,直接将手里的股权全都转交宋振冬。宋振冬出生普通人家,小时候为考上名校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到了社会之后立志要出人头地。后来得到秦家的关照,可谓平步青云,很快将原有的服装公司做大做强,上市之际,公司名取了他和秦韵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这便有了“冬韵”。 宋振 冬知恩图报,即便秦韵强势又善妒,但他依旧对她疼爱有加。宋振冬的表现,让秦韵一百个放心。所以,随着宋振冬的事业越做越大,她便回归了家庭,过起了衣食无忧的富太太生活。然而,一个人在家闷得时间长了,便难免会生出许多负面情绪来。每次宋振冬应酬回家晚了,秦韵便开始生出各种疑虑,总觉得宋振冬有什么事瞒着他。 猜疑多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越是习惯,就越是分不出真伪来。这也让曾经恩爱的夫妻矛盾越来越多,直到婚姻关系不断出现裂痕。 由于秦律从小就在父亲宋振冬的棍棒教育下成长,看似青春阳光,实则叛逆暗藏。正是因为宋振冬时常被怀疑有外遇,秦律对他印象越来越不好。为了保护妈妈,他研二退学。退学后被安排到冬韵上班,又因经常和宋振冬作对,在他一次找了私家侦探暗暗调查宋振冬的行踪之后,彻底将宋振冬触怒。 触怒宋振冬的结果便是——将他降职,发配到惟韵,当一个小办事员。 秦律对这样的安排自然不满,多次提出辞职。可每次辞职,辞职报告都被打了回来。 他没辙,便想了个下下策:辞职不成,就混吃等死。 久而久之他便发现,混吃等死的日子也算逍遥快活。 只是,这逍遥日子还没过够,竟遇到了安苒这种难缠的主儿! ......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二楼,宋振冬坐下后,指着面前的沙发对秦律说道:“来,坐。” 秦律收住了脚步,也没坐下,开门见山道:“是你冻结了我的信用卡?” 宋振冬不答反问:“你最近工作表现怎么样?” 秦律几乎认定是宋振冬冻结了他的卡,继续问道:“是你干的,没错吧?” 宋振冬随手拿起一杯茶,道 :“你都这么大人了,也该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了,哪里能一直靠我养着?” 秦律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反唇相讥:”我怎么就靠你养着了?你还真以为这个家的财富都是你一个人创造的?” 宋振冬怔了一下:“不单这个家的财富是我创造的,就连你都是。不管你跟谁的姓,身上流淌的都是我宋振冬的血,我有权利管你。” “我不是三岁孩子,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成年人了,就不要总想着依靠家里。那张信用卡,当初是我给你的。现在,我有权冻结。”宋振冬说罢,抿了一口茶,脸上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秦律又问:“突然冻结我的信用卡,总有什么原因吧?” “你愿意听吗?”宋振冬问。 秦律没说话,他一直不喜欢宋振冬居高临下的态度。 他不回答,宋振冬就当他是默认了,继续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道:“我记得当初给你办那张信用卡,是因为你考上名校,我心里高兴,就给你了。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如果你表现不好,我随时收回或者冻结。” “这么说,是我的表现令你不满意了?” 宋振冬道:“我听说你在公司表现很不好......” “听谁说?”秦律很快打断了宋振冬的话,与此同时,脑子里想到不久前宋振冬和安苒一起用餐的情景,心中腾起一股子无名火。 但他仍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有发飙,提醒自己不要因一时激动打草惊蛇。 宋振冬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了:“不要问听谁说,你平时什么表现自己不清楚?还需要别人说吗?惟韵整个公司都是我的,我想要了解什么情况,不是很容易,很正常,同时也是我应该去做的事吗?” 姜还是老的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