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日,怛罗斯城里都有全新的气象。 所有大唐的士兵,都在王冲的调度下,全力的备战。 而相隔几十里外的地方,都乌思力日夜操练着阵法天象,利用阵法天象中的雷霆,锻炼着自己,增强实力,以图达到更高的境界。 而就在二十里外毗邻的地方,乌斯藏人的营地里一片平静,大钦若赞正坐在营帐里悠闲的喝茶。但是谁也不知道,跨过葱岭,越过西域,登上遥远的乌斯藏高原,一支四万人左右的乌斯藏新军正在厉兵秣马,从高原各个世家、贵族汇聚而来,准备前往怛罗斯。 四大帝国,三股势力,虽然表面平静,互相克制,但私底下,却比之前的任何时侯都要更加的暗流涌动,凶险诡谲! 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而当怛罗斯上空战云密布的时候,另一侧,遥远的中土神洲,京师帝都之中,此时却是另一种气氛。朝堂上,关于恒罗斯的争论也达到了激烈的地步。高仙芝和王冲关于增兵的奏折,始终没有通过。 “陛下,臣反对!” 朝堂之上,两鬓霜白,已过天命之年的户部侍郎郑成礼,手举笏板,从班列之中走了出来: “自古只听说过败仗增兵的,从没有听过打了胜仗还要增兵。而且朝廷年年用兵,所费靡巨。前年,兵部总耗费粮食八千万石,牛羊畜牲一千万头,布匹二百四十万尺,军饷一亿三千七百万两。去年,兵部耗费粮食九千四百万石,牛羊畜牲一千七百万头,布匹三百六十万尺,军饷一亿五千七百万两。今年只会耗费更多,而这其中还没有算上士兵阵亡发放的抚恤。” “大唐六十万兵马,频繁对外作战,耗费大量国帑,已经成为大唐和百姓的重大负担!” “不止如此,频繁的战争,使得士兵死伤惨重,为了补充边兵,只能从百姓中征调兵源。微臣偶然得知,有些地方因为兵员素质极佳,军伍长年征调,甚至罕见的出现了田地青黄不接的现象!” “不错!” 户部侍郎郑成礼声音刚落,另一道班列之中,早有太常卿周太钦,手执笏板,神色严肃,跨步出来: “微臣刚从河东道巡视回来,途经潞洲,其中有一个周庄,一路所见,整个村子除了老弱妇孺,居然不见一个男丁。微臣心中诧异,就上前询问,结果得知周庄的男丁全部被征调,加入了军伍。前年,北庭在对东突厥汗国的战斗中吃了一场败仗,结果整个村子九成以上男丁在那一役全部战死。剩下一成左右的男丁,被征调到了其他地方,其中就包括安西都护府。” “周庄的事情虽然只是个例子,但却是大唐的缩影。安西都护府每年已经消耗了大量国帑,中土内陆每年输送的战士不知道多少,而现在,怛罗斯居然还要用兵,难道非得潞洲的情况遍布大唐,连男童都拉上战场吗?臣奏请安西、碛西两府兵马,全部回撤内地!” 说到最后一句,周太钦声色俱厉。一句话,引得朝内众多文臣纷纷附和: “不错,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 朝堂内,一名名文臣纷纷激动不已。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亢、冷峻的声音,有如珠玉般在整个大殿内响起。 “圣皇二十三载六月,北庭都护府对东突厥用兵,阵亡七万九千多人。圣皇历二十四载三月,安东都护府对奚、契丹用兵,阵亡三万五千人,同年七月,对高句丽帝国用兵阵亡六万人。圣皇历二十五载,开春,碛西都护府对乌斯藏用兵,阵亡二万四千人,同年补弥四万兵员,九月,被都松莽布支偷袭,阵亡五万余人。圣皇历二十六年,时任安南大都护章仇兼琼对乌斯藏阿里王系用兵,阵亡四万九千人,征用民役六万人,死伤七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