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 李君羡白衣如雪,大袖飘飘,突然从座位站了起来,他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神色变得郑重无比,也不再称呼王冲异域王,而是直呼其名。 “天下大同,是大势所趋,更是潮流所向,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管你是将相也好,王侯也罢,在这股大势面前都微不足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最终不但挡不住历史的车轮,反而引火焚身,被车轮所压,灰飞烟灭!” “不管是西南,还是西北,我以为,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这也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对你容忍的原因,所以,尽管上次被你拒绝,尽管明白你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但我依然愿意在这座酒楼里等你到来,最后再尝试说服你一遍。只可惜,你的愚钝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你这不是威胁,你是自取灭亡。最终你,以及你身后的王家,都必将为此付出代价,——任何阻挡在历史车轮前的绊脚石,最终都将碾成齑粉,化为历史的尘埃。” 李君羡说话的时候,身躯缓缓挺直,他身上雪白的衣袍猎猎作响,同一时间,一股睥睨的气势无边无际,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丝毫不逊色于对面的王冲。 听到这番话,王冲瞳孔一缩,神情也陡然变得冰冷无比。 “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告辞!” 王冲说罢,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拂袖而去。 这场会面,不管是王冲还是李君羡,谁都无法说服对方。两人的经历不同,理想不同,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眼看着王冲起身,向着酒楼外走去,四周围一片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等一下。” 就在王冲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李君羡站在桌前,望着王冲的背影,神情冷峻无比: “走出这里,我们就永远是敌人!” “我们已经是了!” 楼梯口,王冲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去。 “异域王,最后再送你一句话,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西北地带,自呼罗珊之后,你的那些部下可不是太安分!” 李君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嗡!” 脚步声戛然而止,王冲身躯微震,陡的停了下来。第一次,王冲霍的变了脸色。 “多谢!” 只是一刹那,王冲立即回过神来,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儒门的好意我心领了!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访!” 听到儒门两个字,二楼大厅内,所有的儒生儒士,包括那名剑舞的年轻人,脸色剧变,而一身白衣,儒雅恬静,充满了领袖气质的李君羡,也瞬间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和平静。然而没等到他开口,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王冲已经消失在了醉月楼里。 …… “王爷,怎么样了?” 王冲刚刚走出醉月楼,一群人立即匆匆迎了上去。 “先上车,回去再说!” 王冲沉声道。 轱辘辘,马车驶动,迅速离开醉月楼,向着王家的方向而去。王冲端坐在马车内,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浓烈的阴霾: “老鹰,你立即替我草拟一封书信,告诉西北的苏寒山和李嗣业,收拢所有的部下,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他们与儒家派去的统帅为敌!——今天,立即替我寄出去!” “是,王爷!” 马车外传来老鹰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鹰还是本能的遵从王冲的命令。无论任何时候,王冲的命令都绝不可能错,这已经被事实无数次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