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机部，会议室。　　 黄老抽着烟，身边是王老章老还有秦老三人，除此之外还有夏老等一机部的主要领导。　　 “老黄，你赶紧说，我们那正装机呢。”　　 王老得意的说着，自从机械厂解决了卡车问题，还帮着按了一台空调，这两弹结合的最后一块拼图就要完成了。　　 眼看着就要到来的激动时刻，竟然被老黄打电话叫过来，怎么不急？　　 “就是，老黄，我那边也一堆事，赶紧说。”　　 秦老老神在在，现在后勤处可是一副欣欣向荣啊。　　 机床越来越多，虽然比起机械厂差点，但能够自主生产启明星后，那机床的生产就没停过。　　 有了这么多机床，不仅63式的生产步入正轨，就是其他兵器也进展顺利。　　 对此，换装的各部队反应非常不错。　　 当然，他也听说机械厂那边正在升级启明星发动机，这就让他有些羡慕了。　　 他们后勤处不是没组织过精干人员研究高精度机床，也想着后来者居上，做出一番成绩。　　 可结果…　　 结果很喜人，一群人围绕着启明星机床图纸搞了又搞，然后做出来的成品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　　 但成品做出来嘛。　　 他娘的又装不起来了…　　 糟心啊！　　 秦老端着水杯，看了眼黄老，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叫人来干嘛！　　 咳咳　　 黄老看了眼章老，又跟一旁的夏老等人点头，这才轻咳一声，看过众人，缓缓开口。　　 “老兄弟们，现在有件事，要赶紧拿主意！”　　 黄老淡淡开口，但神情，很是凝重。　　 “什么事？”　　 章老疑惑着，众人同样看过来。　　 黄老叹息一声，“昨天机械厂传来消息…”　　 随着黄老的讲述，几人面容立马严峻起来。　　 王老更是手指攥到一起嘎吱嘎吱的响着。　　 铝合金，对他们七机部来说，太重要了。　　 现在，以铝合金为主的设计已经立项，工厂已经按照计划开始生产部件。　　 铝合金的供应直接关乎他们工作的成果啊。　　 同样的，章老也是一样神情。　　 飞机跟火箭都是天上飞的，他们俩有同样的需求啊！　　 “事情就是这样。”　　 “想要提高铝合金的产量，要么有充足的原料，还有技术工人，要么就只能电解氧化铝。”　　 “而这，也是一项长久工程，短时间内看不到成果。”　　 黄老简单讲明现在遇到的困难。　　 “老秦，你呢没有铝矿？”　　 王老开口询问，在场的，要说对这些资源最了解的，估计也就是后勤处了。　　 哪知秦老听了脸色有些尴尬，“这个，资源这块，我们没有涉及。”　　 “啥？你们不管？”　　 “那完了。”　　 王老靠着椅子神情颓废。　　 秦老也是无奈，“这东西，以前需要的时候，只需要给任务就行。谁想过原材料的事啊。”　　 章老听了接话，“若是只要一点的话，给任务没问题。”　　 “但现在，咱们用的可不是一到两点，估计铝矿开采那里也没多少存货了，再给任务也没用。”　　 “对，就是这个理！”　　 秦老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黄老，“老黄，你说下咋办吧。既然大家都来了，总得拿出个主意吧。”　　 几人目光再次放在黄老身上。　　 见此，黄老拿起桌前的搪瓷缸子，掀起有些去了油子的盖子，啜了一口放下。　　 “现在，只有跟合金那边合作了！”　　 “这事，往大了说，那也是为国家，为革命建设贡献一分力量。”　　 黄老说完，几人面容上都是赞同。　　 虽然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那一摊子，但从另一边说，也是为了革命建设。　　 说实在里，八个机部，单单就一机部就顶了半边天。　　 三个机部加起来再捎上后勤处，可以说是占了大半个革命建设。　　 只是这话，不能明说。　　 “往小了说吧！”　　 黄老坐直身体，“合作后，咱们发展的速度只会更快，更好。”　　 “咱们现在可是快速发展的时候，这时间，可不能耽误了！”　　 章老点头，“老黄说的没问题。”　　 “咱们这段时间电话可是没少接，我这拒绝的话说多了，自己心里都觉得亏的慌。”　　 “想当初，我们有困难的时候，说一句，那是八方支援啊。”　　 章老说完，就连王老都点头沉默。　　 这时，一旁夏老将一份文件递给众人。　　 “这是我们收集到的信息。”　　 黄老开口，“老夏，你说一下！”　　 坐在另一头的夏老点头，拿起其中一份。　　 “这上面，是我们各项研究中，需要的原材料。其中不乏金属矿物，这些都是我们工业建设中急需的。”　　 “还有一些，我问了下机械厂研究所，那边正在进行的研究中，也有不少急需的。”　　 “或者说，未来会有许多需要的。”　　 “所以，从长远来看，跟合金那里的合作，对我们研究工作很有帮助！”　　 几人随意翻看着文件，上面就有许多项目对稀有金属以及稀土的需求。　　 而这，只是一机部。　　 自家事情自家知，他们比起一机部或许差点，但在某些领域对特殊材料的依赖更强。　　 “而且，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就上次提供给合金处的钨铜合金，虽然产量还不到咱们的一半，但确实缓解了国内市场的需求。”　　 “正是有他们的存在，才能让我们拥有更多生产出来的合金，换句话说，将技术提供出去，对我们的发展是有利的！”　　 夏老将自己的意见说完，秦老率先点头。　　 “这点我觉得可以，将技术提供出去，就相当于多个火力点分担压力，其他几个机部也不用朝我们下手！”　　 “咱们也能关起门来吃独食了！”“老秦说的有道理。”　　 王老赞同道，“而且以后咱们研究所有了新发现，也可以按照这个来。”　　 章老点头，“现在捋顺了，以后也省的麻烦！”　　 “具体怎么合作，老黄，你出面跟那边的人谈谈，要是谈不拢，咱们就单干，让老秦的后勤处去。”　　 秦老点头，“咱们后勤处还是有些能耐的！”　　 黄老点头，“我也只是这么想的。”　　 “冶金的那个刚上去的我认识。”　　 王老突然开口说话，“以前在地方的时候跟她打过交道，是个抠搜的主，老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齐齐看过来，秦老更是撇过头，“老王，既然你认识，要不你去一趟。”　　 “那个，还是算了吧！”　　 “那娘们，难缠！”　　 “不过，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馒头，咱们这都做出巨大让步了，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明白啊。”　　 王老眼睛突然冒着金光，“要我说啊，以后原材料不能卡我们是必须的，还要人，不论是他们的技术工人还是大学生，人才，通通都要。”　　 “就是车间用不到，也可以塞到研究所啊，让杨小涛调教调教，出来就是顶梁柱啊！”　　 王老说的兴起，他可是尝到了甜头，上次就是派了几个大学生给杨小涛，结果回报丰厚啊。　　 只是这话说出来，黄老跟夏老脸色都是难看，总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就去跟冶金接触下。”　　 “但也要做好谈崩的准备。”　　 三人点点头。　　 谈崩了，大不了单干呗。　　 他们又不是没干过。　　 会议开的急，结束的也快。　　 大家都忙着正事，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等几人离开后，黄老叫上夏老一起坐车前往冶金部。　　 两人来到冶金的时候，看着面前略显冷清的办公大楼，面面相觑。　　 “上次咱们来的是啥时候来着？”　　 黄老看看夏老，夏老明白的回了一句，“好像是咱们来求钨合金的时候！”　　 “我记得，那次来这的人，很多啊！”　　 夏老点点头。　　 “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进了大楼，一旁负责接待的同志发现两人后，上前询问一番，迅速跑到办公室里汇报情况。　　 而后，黄老两人见到了新上任的冶金部老大。　　 一身军装的老妇人，耳鬓露出几缕银发，看到两人后，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两位，好久不见。”　　 啪嗒　　 办公室的大门关上。　　 等黄老与夏老再次出来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两人嗓子有些嘶哑，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冒出，直到离开老远了，夏老还不时回头看了眼红色的办公门。　　 离开冶金部，两人坐在车上，感受到车子运动带来的凉风，这才恢复平静。　　 “老黄，咱们这样做好吗？”　　 黄老看着后视镜，目光涣散。　　 “好吗？我咋知道！”　　 两人的沉默，让开车的司机都把耳朵闭起来。　　 “唉，早知道这样子，就不来了！”　　 夏老叹息着，黄老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不来不行啊，这，这位女同志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她跟上面说句话，咱们不说乖乖的吧，起码也拿不到这么多好处。”　　 “就是…”　　 “就是付出的代价有些大啊！”　　 夏老回了一句，黄老点点头。　　 “算了，只要用量提升上去，少的两成也能弥补回来。”　　 “再说了，这是分摊下来的，吃亏的事，大家一起抗。”　　 夏老不在说话。　　 直到车子快到一机部的时候，夏老才小声问道。　　 “咱们替杨小涛答应了，会不会，不太好！”　　 黄老闻言看看窗外。　　 原本冶金那位的要求是要一半的份额，不论是现在的铝合金还是以后研发出来的其他合金，都要一半。　　 面对如此“无礼”的要求，黄老差点摔门而去。　　 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又拿全国建设的大势来压他，最后更是不惜撕破脸，谈不拢就去找上级的架势，两人这才坐在办公桌前继续战斗。　　 最后，对方也做了退步，将五成降到了两成。　　 而代价就是，联合之星研究所要挂上冶金分部的牌子。　　 同时，杨小涛以及安仲生、张得道几个研究所的骨干都要挂职冶金部。　　 虽然只是挂职，但在冶金部需要的时候，杨小涛他们有义务伸出援助之手。　　 直到对方提出这个条件时，黄老两人才意识到，对方等他们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啊！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好在，杨小涛还是他们一机部的人。　　 有任务，必须争得他们的同意才行。　　 这点，黄老卡的很死。　　 “应该不会吧，这，相当于给他变相涨工资啊，高兴还来不及呢！”　　 黄老不敢看杨小涛。　　 夏老却是撇撇嘴，“他现在肩上的担子可不少，你也不怕给压成罗锅！”　　 “唉，那能怎么办？”　　 “要是有两个杨小涛多好啊。”　　 “咱们也犯不着这样，紧巴巴的，啥事都压他身上！”　　 “是啊，还是，人才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