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地方守了一辈子太平间了,临死没舍得这儿,所以我一直是待在这地方不愿离开,几个小时前那一家人送孩子的尸体来太平间里,无意间的对话被我听到。我才知道,这孩子,他死得委屈啊!” 这家人确实是丧尽天良。 于堂一时间竟没有觉得保安这事儿办得有什么问题。从法律上来说,他确实不对,前提是,非人类也适用这套理论的话。 于堂想着,这也算是那家人遭了现世报了,便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此。 “既然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恶人也受到了惩罚,你可以回去了吧?” “不行!你这个帮凶当然替他们说话,他们都是魔鬼,都得替孩子偿命!而且他们前脚走,你后脚就偷偷摸摸到太平间来,恐怕就是替他们毁尸灭迹的吧!” 保安这推理逻辑属实缜密,但这可真是冤枉于堂了。 他嘴角抽抽着,没想到自己这一不小心就成了帮凶了,既然当是帮凶,那他就想问问了。 “既然你知道我们是帮凶,那为什么要帮我们出太平间?” “刚开始我也不确定你们到底是不是帮凶,没想到带你们到妇产科一试探,你们竟然真的在帮他们!” 保安的情绪十分激动,于堂还来不及解释。 突然觉得停车场突然有些不对劲,无数的脚步声在停车场回响,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走路似的。而那个无辜的吸烟青年,已经被于堂这一系列“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场景给吓得跑了老远。 “啊——!鬼啊!救命啊!” 然而还没跑多远,青年就被吓得跑了回来,后面如同有恶鬼在追他似的。 准确地说,确实是有鬼在追他,于堂看到青年的身后,竟然是那一群尸体从太平间跑了出来!已经解冻的尸体此时已经非常灵活,步伐矫健。 于堂被这一幕震惊地嘴都合不拢。 冷汗霎时打湿了全身,脑袋瞬间加热,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他连忙抬头寻找保安,想让他控制住这些尸体,然而他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么多的尸体向他冲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逃离! 不仅仅是逃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如何阻止他们爬到有人的地方!大晚上的,停车场估计还没什么人,但上了楼可就不一样了。 这要是一群尸体乌压压地爬上了楼,估计这事儿可就闹大了。上新闻都是小事,恐怕还得引起恐慌。 此时那个青年已经跑到了电梯里,大难临头,他根本就没想过于堂还在停车场,直接关闭了电梯上了楼。 可能对他来说,于堂也是个“疯子”。 其实那些尸体并没有追他,他们都是向着于堂追来。于堂看着根本没理会青年的尸体群,突然恍然大悟,如果这些尸体只追着他来,那干脆自己把他们引回地下室! 于堂左右打量了一下,本想立刻往楼梯里跑去。 但因为那群尸体就在楼梯附近,又不敢立刻靠近。他只能远远地带着他们在停车场转圈。 他立刻在停车场里疯狂地奔跑,然而这些东西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迟钝,仿佛脑子也已经解冻了。他们分成了好几个队伍,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 有组织有纪律一般。 于堂双眼紧缩,四处寻找,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保安的尸体! 他仿佛没料到于堂会找到他一样,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毕竟他可是躲在人群的最后面的,为什么于堂能看到他,其实也是因为于堂发现了异常而已。 这些东西之前都是凭着本能在追赶他。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规律? 这要是没有人组织,他根本就不信。 既然已经找到了领头的,擒贼先擒王,于堂决定先将他解决了!他连忙用电动钥匙远程打开了车锁,跑到了车前。 打开了车门快速地跳上了驾驶座。 点火给油一气呵成,直接就调整方向盘向着保安冲了过去!他就不信了,他奈何不了鬼身,还奈何不了肉身?小汽车还不把他撞成肉饼! 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那些东西却不知道闪躲。 于堂咬紧后槽牙,心一横,对着保安就直直地将油门踩到了底! “你想撞死我……” 保安的声音从于堂的背后悠悠地响起,于堂脑子里嗡地一下,脚下狂踩刹车!尖利的刹车声响彻停车场,而对面那个保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一双寒冷刺骨的鬼手从后座爬上了于堂的脖子。 他的脖子被紧紧的勒住了。 力气越来越大,于堂的脸色越发通红,呼吸越来越急促。然而对方却没想勒死他,在他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那双鬼手又松了一下。 对方就像是戏耍他似的,在他扛不住的时候就松一下,随即又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于堂不明白对方是想干什么。 然而车子停下来后,一大群尸体涌向了车子,车门被打开了,于堂的身体被无数冰冷的手掌紧紧地抓住。 铁钳一般的钢爪遍布他的四肢和肩膀。 那些东西将他狠狠地拖到了车下,于堂惊惶不已,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了——那些东西竟将他抬了起来。 他们抬着他一步步往楼梯走去。 “放开我!” 于堂拼命地开始挣扎,然而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些东西的手掌实在是太过坚固。实在是挣扎不开,于堂只能无奈地静观其变。 然而当这群东西将他放进了冻尸柜的时候,于堂疯狂了。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倒灌,恐惧从心底里一下子喷涌出来,他拼命地挣扎着,大声地叫喊着。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然而柜子还是慢慢地关闭了。 黑暗一下子席卷他的眼球,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地跳动,惊恐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在里面疯狂的踢着钢板。 “放开我!救命啊!” “你吵到我了……” 一声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于堂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他僵直地转过头看去——一个惨白发青的干枯老人头颅在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