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声敲铁门的声响,把女人的沈溺在悲伤的思绪中给唤了回来,她轻轻抬头,迟疑地看了看大门的方向。 “有人吗?”陌生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女人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慢慢地走到大门,她打开了木门,只开了一条缝,露出自己半张脸,警惕地看着铁门外的三人。 “你们是谁?”女人声音沙哑地问。 女人不认识这门外的三人,他们的身穿打扮很休闲,也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为了让女人放下警惕和开门,罗弼拿出自己的警察委任证,出示给女人看。 “警察…”女人看到,但是却有疑惑,毕竟之前负责她女儿的案件,与她联络沟通的并不是这个人,再说,另外两个年轻人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还是没有立刻开门。 罗弼便主动开口道:“有些关于云沛的事情想要问问你的。” 听到自己的女儿云沛的名字,女人立刻来了精神,瞬间把木门拉开:“是不是有我女儿的消息!” “我们可以进来再说吗?” 女人再也不犹豫,把铁门也打开,让门外的三人进来。她本打算开灯,然后请人坐下的,却被那个年轻的女生喝止住,让她不用开灯,也不用搬椅子。 女人有些疑惑,但看到刚才出示委任证的警察点头,便也照做,四人就站在狭窄昏暗,只有一根蜡烛照明的客厅中。他们不坐,女人也不坐,只迫不及待进入正题:“是不是有我女儿的消息?” 罗弼和元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打算按照他们在路上商量的那般由罗弼先开口,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女人反而成为那个主导对话的人,女人看到三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紧张地带着哭腔问:“是不是云沛出了什么事?你们找到她了吗?一个月了,云沛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她到底去了哪里啊,是不是我把她逼得太紧了,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躲起来了?她是被拐卖了,被绑架了…还是…还是…”下面的话女人说不出口,她不敢说,更不敢想像。 看到云沛的妈妈这样子,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三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让她知道真相,是不是反而更残酷了? “妈妈。” 一声幼嫩的轻喊,对云沛的妈妈来说熟悉无比的声音,忽然在屋中响起。 女人闻声猛然抬头,左看右看,却是不知声音的来处。 是她的错觉吗? “我是不是出幻觉了…呵呵…我居然听到女儿的声音…”女人又哭又笑的,捂着脸,头发乱散,表现得十分狼狈,但是在场没有一人会去取笑她,因为他们知道那不是幻觉。 “妈妈…” 女人再一次怔住了,她双眼瞪圆,看向面前三人:“你、你们听到吗?是我女儿的声音!她是不是回来了?”她连忙想要走到大门,打开看看是不是她女儿就在门外,但还没有走到大门处,就被元嫣拉住了手臂。 女人本想挣脱,却听到元嫣另一只手举起一个纸人,说:“你女儿在这里。” 女人愣住,一时半会好像无法理解元嫣的话,她在观察三人的表情,十分认真,不像是在与她开玩笑。她慢慢把视线转移到元嫣手上的纸人,巴掌般大的白色纸人,只有数笔简单描绘的五官,像个卡通娃娃。 她那么大个的女儿,怎么可能在这小纸人身上? 正当她想要提出疑问时,纸人动了,把女人吓了一跳,双脚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是不小心自己绊倒了自己,幸好梁查眼疾手快扶住了女人,免得她撞到身后的桌子。 “妈妈,是我。”纸人轻飘飘的,浮动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这次清楚感觉到那熟悉无比的声音就是从纸人身上发出的。 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诡异的现象… “云、云沛?” “对不起,妈妈,我只能这样透过这样的方式与你交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人呢?什么意思…你真的是云沛吗?”女人伸手想要尝试触碰纸人,但是又害怕触碰了会有什么后果,双手就这样在空中颤抖着… 云沛沉默了片刻,才终开口坦白:“…我死了。” 死了? 女人闻言只觉一阵晕眩,但是她努力借着旁边的桌子支撑着自己,她的心阵阵绞痛,但是此时她根本不想去理会,只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但对妈妈十分熟悉的云沛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对罗弼说:“我妈心脏不好,她有药在那个柜子第一个抽屉里!” 罗弼闻言立刻冲到云沛所指的柜子,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放了不少家居常备药物和急救用品,罗弼找到一盒是心脏病人常备的硝酸甘油。他从茶色的玻璃瓶倒了一颗在掌心,走到云沛的妈妈面前,把药片放在她的舌底下,随即推了推她的下巴,扶着她坐在梁查早已搬过来的椅子上。 女人紧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缓缓,在一旁的罗弼也掏出手机,做好随时拨打救护车的准备,幸好舌底丸有用,女人心绞痛的症状很快就舒缓了。女人这下再也不怀疑纸人到底是不是云沛了,能察觉到她身体的状况还有清楚知道药的位置,除了她的女儿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