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别激动。”我给她加持了一道凝神符。 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侥幸,谁也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我原本是想让尽量说些最关键的,但看她坚持把事情说得如此细致,也就没再强求。 或许从这些细致的事情当中,才蕴藏了更多的蛛丝马迹。 “在我怀孕期间,村里又连续出事,不断死人,而且死状都是十分离奇,那些被叫来做法的法师,也是毫无办法。” “村子里开始人心惶惶,有些能搬的,就干脆搬出去了,但剩下的大部分人,要么是无处可去,要么是在村里过了那么久,不想走……” “可后来突然有一天,村子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包括我……我父母兄弟,包括我家的狗……不是,是村里所有的猫猫狗狗……”许韵如泪流满面,声音发颤。 “他匆匆地过来抱着我离开,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村里除了他和我之外,整个村子都已经死绝了。” “我那时候只顾着惊恐和悲痛了,但等冷静下来,我……我就觉得奇怪,凭什么其他人都出事了,只有我和他没事?” “而且我们村子里一直好好的,直到他来了,才开始不断地出事,我……我心里害怕得很,忍不住找到他质问。” “可他说,因为他其实是出自风水世家,懂风水术,所以在家里布置了镇宅法阵,可能是因为那样才躲过了一劫。” “我起初还将信将疑,可很快,他就把我带回了家,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居然真的是出身大家族的富家子弟。”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他的名字,他……他叫高山岳。” 我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时听她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为之凛然,说道,“高山岳,白茶山庄的庄主。” “你也认识他,他确实是个……是个大人物。”许韵如惨笑道,“我跟他回了高家庄,原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地等着孩子出生,可不久之后,突然就传来他大哥离奇惨死在水鬼河边的消息。” “我听说了他大哥的死状后,顿时……顿时浑身发冷,因为他大哥的死,让我想起了我们村子里那些人。” “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最终还是去质问他,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清楚,正在查害死大哥的凶手。” “虽然他说的没有什么漏洞的,但我还是起疑心了,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的反应特别厉害,不仅吐得厉害,而且浑身的疼。” “他在旁边没日没夜地照顾……照顾我,还天天地抚摸我的肚子,说他非常期待孩子出生。” “我被他打动,再加上……加上没有力气,也就没有再追问这事,可忽然有一天,就传来了他作为继承人,接管整个高家的事情。” “我很奇怪,因为据我所知,他……他只是高家的私生子,并不被高家所看重,怎么突然间就成继承人了?” “可……可让我更加崩溃的事情还在后头,我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可过了一个月,却依旧没有要生的迹象,我心里着急,就想着去医院看看。” “可他不同意,说他看过了,孩子很好,让我不用担心,可很快又过去了几个月,孩子还是没有任何出生的征兆。” “我这个时候就算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我想一个人跑去医院看看,可当时我浑身剧痛,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就算咬着牙硬撑着出门,也被看守的人给挡了回来。” “对方说……说是家主吩咐过了,不允许我出门半步,我……我就这么被囚禁在了高家。” “我……我有一度想拿把刀,把肚子剖开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可终究没狠下这个心,不管怎么样,肚子里的都是我的孩子啊……”许韵如泣不成声。 “放松。”我只好再次给她打入一道回春符和凝神符。 “我被关在高家,这一关就是十几年,肚子里的孩子也怀了十几年,始终没能生下来。”许韵如道。 我听得暗暗吃惊。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怀孕十数年的。 “这十几年以来,高家不断有人出意外,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这简直跟我们村子一模一样,我……我越想越害怕,但为了孩子,也只能隐忍。” “直到有一天,我听说家里来了一位在风水界德高望重的大师,就连当时已经成为家主的高山岳,都得亲自去迎接作陪。” 我听得心中一动,果然就听许韵如道,“那位大师,姓张,是东陵赫赫有名的张邈大师。” “我听说张大师为人正直,我就想着能见他一面,让他带我离开这里。”许韵如接着道,“正好那时候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高山岳急匆匆地出去了,我找了个机会,终于见到了张大师。” “我知道事情成败在此一举,赶紧就把事情跟张大师说了一遍,张大师听说我已经怀孕十年了,也是大吃了一惊,急忙替我把脉,看腹中的孩子。” “他看了之后连连说奇怪,说里面的孩子不正常,但又不是死胎,我怕高山岳赶回来,就求着张大师带我走。” “张大师犹豫一阵,答应了我的请求,用了个法子,把我悄悄带出了高家庄。” “十多年来,我……我还是第一次出来,可没高兴多久,高山岳就追了上来,张大师把我藏在一个地方,又给我身上贴了几道符,让我躲在那里别动,等到第二天晚上再出去。” “张大师还给我安排了离开的法子,让我走得越远越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万一他出事了,我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的徒弟白崇海。” 我听到这里,才猛地明白过来。 原来白崇海是张邈大师的徒弟,如果他就是沈青瑶那位师兄的话,也就难怪他会如此关注白茶山庄了。 “我记着张大师的话,一直躲到第二天晚上,这才悄悄出去,可哪里也没找到张大师,只好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