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昨夜墨池摔倒的地方,想着最后墨池的身影快速淡化、消失,我的心莫名地难过起来。 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跟我说的我们俩此生有缘的缘故。 突然,我的意识深海里响起了墨池微弱的声音:“姚严,不要难过,你赶快去禹神宫,找永乾法师救我。一定要在今天夜里三更之前。” 墨池还没有死,没有消失。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瞬间动力十足。 我对着意识深海说:“我这就去找法师,你好好的,一定要坚持住。” 说完,就爬起来向财经大学校门外跑。 来到校门外的马路上,我拦下了一辆过路的出租车,上车对司机说:“快,上涂山禹神宫。” 坐上出租车,平静下来以后,我就感知到了我身体里的墨池的神魂。 但是,直觉告诉我,墨池被侯俊伤的很重,神魂很虚弱。 她就像一朵枯萎的花,越来越蔫吧,越来越虚弱。 出租车来到涂山脚下,下了车我就往山顶跑。 我一口气爬到山顶,累的气喘吁吁。来到禹神宫的道观大门前,时间还不到七点钟。 上回我来禹神宫见到的那个小道童,正在大门前扫地。 “你又来了?怎么这么早?”小道士跟我打招呼。 “我来找永乾法师,小师傅,快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来不及跟小道士客气,急切地询问他道。 小道童微微一笑:“你的运气不好,我家住持又出门了。” 我的心一下子空了,拔凉拔凉的那种,他出门了,今天见不到他,墨池岂不是就危险了? 我的心顿时失落到了难以言说的地步。也是这个老头儿,不在道观里好好修行,没事你瞎溜达干嘛?整天想着往外跑,看样子这个永乾法师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 “他去哪儿了?”我紧追着问。 “又去五方湖他师弟那里了。”小道士说着话,也没有停下手里扫地的扫帚,那些银杏和老槐树零落的枯叶叶,被他的扫帚裹挟着,风卷残云似的。 我没有心思看他扫地,心里有一股恶劣的情绪只想爆发。 但是又无处发泄。 我怎么这么倒霉,两次来找他,他都不在,而且都去了五方湖。这个永乾,他究竟跟他那师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我不敢抱怨,赶紧下山,同时在手机上叫了一辆滴滴。 我来到山下的公路上时,滴滴车已经在山脚下的公路边等我多时了。 “去五方湖。”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司机说出四个字,一头钻进滴滴车后排座。 到了五方湖,站在湖水边,我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上回来遇到的凶险。这回还算顺利,很容易在岸边叫了一艘渡船。 可是上岛以后,我差点儿没气吐血:道极师傅见到我,小眼珠子叽咕叽咕看了我半天,问道:“你这小家伙,又是来找我师兄的?” 我说:“永乾法师在哪里,我找他急事。” 道极却面无表情地说:“他不在。” “禹神宫的人告诉我,他来您这儿了呀?”我以为永乾没来五方湖,而是去了别处。如果是那样,墨池就完了。 “他是来了我这里不错。可是,他又走了啊。” 我悬着的心随着道极的话刚刚落下,接着又悬了起来。 “他又去了哪里?”这老道,不是故意跟我做对吧?我来了,他又走了。 “回他的禹神宫了。”道极淡淡地说。 “他啥时候回的?”我心里那个气呀,“我才从禹神宫过来。” “今天上午回的,刚走差不多俩小时。”道极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说。 似乎是在戏弄我。 我感到墨池在我的意识深海里,又虚弱了两分。 我来不及抱怨和废话,赶忙又往回赶。 再次回到禹神宫时,我已经累得都挪不动脚步了。 等我爬到涂山,西边的太阳已经斜斜地蹲在淮河对岸的西山顶上。一整天里,我水米没进,尽赶路了。 而那个胖老道,正悠闲地坐在道观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不紧不慢地摇着他那把破蒲扇。 看到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有气无力地来到道观大门前,老道士却转了个身,把脊背对着我。 这家伙,跟我有仇还是咋滴? 我咬牙忍着饥渴和浑身的酸痛,来到永乾的跟前,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想对他笑一笑,可是表现出来的笑脸就像一只苦瓜,比哭都难看。 “永乾法师,我又来找您了。”我恭敬地说。 “我知道你会来的。”永乾不紧不慢地摇着破蒲扇,转过他那肥硕的身子。“跟你媳妇确定关系了?” “我媳妇她快不行了,您赶紧救救她吧?”咳,我被这老头的节奏给带歪了。 “是吗?那你跟我详细说说你媳妇她是怎么啦?”胖道士抬起手,用芭蕉扇拍了拍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示意我坐下来,给他讲故事。 他那语气和动作,慢慢腾腾,不急不躁。 “法师,您还是先救我媳妇,我再慢慢给你讲来龙去脉,好吗?”唉,我怎么顺着他给的杆子爬了?“不是,您还是先把墨池她救活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永乾法师突然就笑了,“你小子,你们之间按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这么疼老婆了?” “不是你说的那样,不过,墨池告诉我,如果今天夜里三更还没有救活她,她就魂飞魄散了。”我忙说。 永乾抬起头看看天,西方天际,一轮骄阳刚进入黄昏,它的热力还十分强劲。 “这不是还没到三更半夜吗?你急什么?年轻人,心急可吃不得热豆腐。”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跟老道士说话这功夫,我感应到墨池又虚弱了一些,我的意识深海,都快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了。 永乾道士举着破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