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反而没有松气,心跳也骤然加快。 他慌不迭地欺身上前,几乎调动了全身的神经以及力量。 …… 事实上,更有电光石火间。 他脑袋发胀似的,突然感觉到他的妻子就在面前,冰冷的稍长面容呵斥着。 这……这是他们的家啊! 刚刚粉饰一新的爱巢哟! 那……那往后,也就在这里。 他会不会背负着终生的忐忑不安? 冷然的心尖猛地颤动。 终于万般不舍地离了所有的欲、火,什么情绪也荡然无存,自然残忍地抛下了还在犹自挣扎的不速之客…… …… 为此。 冷然必须准备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他的妻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屠美丹幽怨地唯有恚怒他两眼,仿佛携带了冲天的血光。 然后,她才埋头。 理了理十分狼狈的衣裳,知道游戏已经结束,必须选择仓皇地逃去。 这到底是不是屠美丹第一次向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敞露内心更富有激情的一面? 所以,显然的她也毫无经验。 一切都是徐徐地铺开。 仿佛点滴灌溉。 直至水到渠成。 自然没有所谓的一拍即合、心灵相通以及柔情似水的默默契约? 冷然始终不知情,好长一段时间也不敢再与她交往。 屠美丹竟也好像失踪了般,艰难度过了貌似人生中最难堪的一段日子。 再见面。 自然是为了对门赵普的那套房子。 一下子。 两人好像完全没事一样,仿佛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是,谁又能知道,始终藏在光鲜外表之下的内心会不会暗流涌动呢? …… 现在。 两年过后。 冷然可以吗? 可以去补偿他所亏欠的一切吗? 冷然叹息着。 仍旧缓缓地挨近屠美丹,轻轻地抚住她的秀发。 冷然却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地说:“你,你变了……” 此时此刻。 “什么?冷哥……你,你说什么?” 屠美丹蓦然睁眼,诧异的眼神竟使醉意全消。 也就在今天。 洪木生貌似憨厚地无意间脱口而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冷然是震惊的。 而震惊的同时,他甚至有马上要去诘问她的念头。 可突然遭遇的面对。 他心里面那层埋藏已久的愧疚感,又使得他不愿意抵挡似的,保持了缄默。 冷然再次叹息,微微闭上了眼睛。 偏偏周启丽那凄凄惨惨的声声呼号又有如万箭穿心,齐齐扎堆到了他的心底最深处。 冷然再也无法忍耐,侧面俯视她。 他终究还是保留了绅士般的淡然:“我……我说你……你变了,变得太残酷,不近人情。为什么……为什么要有报复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那些所作所为,会深深地扎伤另一个同样是女人的心。” “女人?什么女人喔……” 屠美丹的头脸明显起了变化,支支吾吾地辨白,应该不止这些的,突然也就嘎然而止。 她——她是浑然不知呢? 还是故作的秀? “洪水生,你……你应该认识的吧?他,他的爱……人周,周启丽,昨晚……死了……” 冷然黯然,仍旧淡淡地似乎在自言自语。 “死了?怎么会?” 屠美丹翻起身来,浑身颤抖地面对冷然。 随后。 她显然意识到自己的恶作剧,以及下作的伎俩已经在人前暴露无遗,脸上迅速地铺张一片红一片白的微妙景致。 她不暇思索理直气壮地说:“对,是,是我咯……我是做了一些事情,伤害了别人。但……但能全怪我吗?嘿……要不是你们男人更下贱,会吗?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吗?” 她平时甜滋滋地媚态,既便不是天然的那种,是男人见了都要动心。 这一下子变得凶悍起来。 冷然也只有暗自摇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是……是我吗……我伤害了你? “这才……激起你……你的仇恨? “要……要报复……报复所有的男人?” 屠美丹“格格格”有些神经质地笑了。 她花枝乱颤地挨近他一点点,然后深深地藏起潜意识里明显好深的哀怨。 这才附着他的耳边,撕心裂肺地说:“你……就你?凭你……你算什么东西?” 再显然不过的答案了。 一时间。 冷然惶恐地无言以对。 他的又一声叹息。 随随便便地这便又刺激到了屠美丹的泪腺。 霎时间。 再也支撑不住似的。 屠美丹攥紧冷然的脖子,便在他的后背大雨滂沱,呜呜咽咽起来。 “是你……是你,就是你! “两年前,也就是在这里……在这张舒适的沙发上……你,你一点一滴地撩拨,说着缠绵醉人的话……你,你爱情人,不爱妻…… “可是,瞬间的情、欲,昙花一现般的怜爱…… “冷哥呀冷哥,你……你这个要人命的死冤家,转眼间就成了恶魔,猛地……一下,一下就把我抛到了……无底的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难道我不够好吗……不够美吗?不漂亮吗? “嗯,是,是的,我不够好,不够美,不漂亮…… “呵呵,那……那能说明什么……好吧,我,我只有作贱自己……也要……嗯,也要证明给你看……不是的,完全不是的……” “我,我其实很好……很美……也很漂亮……嘻嘻……” …… 在今天。 天壤间似乎再也没有比“爱”这个小小字眼更充满着险恶与欺诈。 “你爱情人,不爱妻……” 冷然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他即便扶正屠美丹那浑润的身体。 用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当面对质,似乎也无济于事。 他毫不避忌地玩笑似的,游戏人间,到底伤过多少女人的心,他同样也是浑然不觉。 此刻,屠美丹哭的样子,倒也楚楚动人…… 冷然追悔莫及。 他忍不住了。 他动情地。 捧起了她那张修饰的很好的洁白无瑕的面颊,细致地用手拇指轻轻地抹去泪痕,就像收拾一件昂贵的工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