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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白天不能说人(一)

鬼偷色 子迹 3020 2024-07-16 00:05
   一颗大石头的颠簸实在改变不了什么,也不需要有人站出来做任何解释以及道歉。    班车一直都在漠然地朝前继续行驶。    自然还有半路上车人。    也有半路下车人。    先前要聊的男人最热衷的私密话题。    阿炳仿佛已经狠狠地攥在了手心尖上,也不着急似的,一直在等待较佳时机。    他有时还会乐呵呵得,像个捡到宝的孩子。    但绝大部分时间。    他只是愣乎乎地瞅着屠美丹在冷然身上做着各种亲昵的小动作。    甚至还可以继续等。    屠美丹这时候稍重一点揉了两下冷然头上的大红包,悄悄地嗔怪:“你……你看什么咯,这么出神?不要命啦!”    “没……没什么!”    冷然吃痛。    他叫得声音有些大,也稍显急促了些,自然引来无数双异样的目光。    “人家……人家也没见你……有瞧得这么仔细过哟!”    屠美丹反正也瞧不起那么多双眼睛。    她仍旧不罢休,更重一些又捶了一下冷然的胸口。    冷然终究也不习惯一直被女人明目张胆地呵护着。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有虎视眈眈的熟人。    他只得轻轻捉住似乎还要作势欲打的那只葇荑,顺势坐正身子来,随口说:“嗯……看到一个熟人,哦,好像……是在处理交通事故吧。”    “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咯,你,你哪会有什么开宝马740的朋友哟?还真当自己是贵圈里的人,真是的,呵呵……真要有,改天介绍我也认识下哦。”    屠美丹毫无顾忌地哧哧笑。    “不……不是……”    男人再大度也不会和别人哪怕是朋友分享自己的女人,虽然对方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    冷然终究酸溜溜地赶紧解释说:“我朋友不是,不开宝马车,我朋友是警察……”    “哦,是条子……”    屠美丹学着港片中对警察的称呼,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无比轻蔑地说。    “我朋友,人家那可是真警察,你别看她还是个女的,一身功夫,五六个汉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冷然难免要为黎婷打抱不平。    印象中,似乎也没有见过她的身手,却也忍不住吹嘘一番。    “我说呢……看什么这么出神咯,呵呵……原来是个女的……碰上老相好了,呃……”    屠美丹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    冷然无语。    他们俩只管说着闲话,感受热欲中男女温馨的情调。    全然不知道就是这么随聊式的谈话,都会被隔壁的阿炳听得清清楚楚,几乎一字不漏。    阿炳再也忍不住了。    他失了控似的,张牙舞爪地拍了一下已经坐得比较规矩的冷然。    阿炳又马上慌里慌张地收回手掌,生怕又丢掉什么东西似的,仍旧握牢了。    终于脱口说:“阿然,那……那辆车咱见过,是咱朋友开的……”    冷然这才留意到似乎忽略了那一头。    他礼貌性地别过头脸来,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    “真……真的,阿然,你……你不相信!”    阿炳更加着急,从来就怕别人不相信他,青筋渐渐暴起说,“他……他那车牌都还是咱给装上去的……”    屠美丹先前一直在睡,头一次见到阿炳,又是这么奇葩的一个怪才,也希奇他口中一直念叼的“阿然”这个称呼。    但莫名其妙地有个陌生人突然插话进来,毕竟还是会怔,怔后也就妩媚一笑,当作打过招呼了。    没想到这一笑给得恰逢时机,也很有作用力。    阿炳愣了愣,脸都有些红了似的,讪讪地收回了一些暴筋。    他却仍旧语不惊人死不休,像是突然遭遇到了红颜知己,无比感恩报德地说:“真……真的,没……没骗你们,骗你们死全家,咱,咱那朋友也是生米人,敢开宝马,那,那是……人家是老大哦,手底下好多兄弟呢……兄弟们都管他叫刁大,服贴着哩。”    怎么扯到黑社会了?    听话的男女不由面面相觑。    自然留意不到前头的赖司机似乎也听到了一般,即使开着车,也不忘深情款款地回头瞟了一眼阿炳。    终究是没人注意到赖司机也会有这么出彩的一幕。    否则,或许能呕出一些酸水来。    甚至就连离得最近的韩姓乘务员也都没有感觉到一些不一般的东西,只是一味地朝前看。    马上就到元阴县。    那么生米县也就不远了?    而坦白说,这一头的冷然还真不是怕黑社会。    就像赵普说得那样,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八辈子也不可能凑到一块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之所以别过头脸来看屠美丹,或者说屠美丹看他也同样。    都只是觉得阿炳扯得也太离谱了,为了有的没的地炫耀自己,居然连黑社会老大都搬了出来。    呃,阿炳和黑社会老大还是朋友喔?    冷然不由心内莞尔。    他知道阿炳终归放不过自己,只得无奈地和屠美丹再勉强地笑了笑。    心照不宣后。    冷然又转过头来敷衍说:“嗯,阿炳,你朋友刁大真了不起。”    “哎哟,那当然,刁大,他……他是这个!”    阿炳显然有些状况不明。    他冷不防听到冷然对他嘴里的朋友有如此高水平的称赞,转眼间已是得意忘形地竖起了大拇指,仿佛他自己也是这个一般。    然后,他又不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摸了摸后脑勺,吃惊地说:“啊……你,你怎么知道?你也认得他?”    冷然彻底无语。    只好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是就是,娘的,你,你怎么可能会认得刁大?那……那可是咱们生米县响当当的大哥啊!”    阿炳总算松下一口气,却仍旧不放心地说,“靠……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样。”    “什么……知道什么?”冷然皱眉。    “就是……就是那个……”    阿炳忍不住别扭地看了看,同样也在悄悄打量他的屠美丹,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起来,“那个……那个……”    冷然看他“那个”了半天,屁话也蹦不出半句来。    眼见阿炳跟着又使起怪怪的眼色。    虽然他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味道很难闻,看在小时候玩伴的情份上。    冷然终究还是斜了身子靠了过去。    阿炳显然识趣得很。    他谄媚地凑前去。    这些个心理活动通常人想想就算了,即使不在公众场合,除非是一起上过山、扛过枪的铁哥们,谁敢好意思随口说出来?    可在阿炳看来。    冷然是被唬住了。    阿炳仿佛也上了瘾似的。    他再次附着冷然那只非常有吸引力的耳朵,绘声绘色地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通通地胡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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