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 “我动不动生气?我跟着你在七堡礁吃苦受罪了十年,我还不能生气了?明明手头紧张, 可是回回随礼,回回都给足了你体面。哦,你倒好,老太太分家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坏人全让我一个人做了。郑长丰,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缩头乌龟呢?”徐莉要气死了,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兄弟几个的差距这么大呢? 如今她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谁都知道郑家有个大本事的儿子,但那不是她男人,而是霍恬恬的男人。 有时候厂子里的人还特别没有眼力见儿,居然找她帮忙托关系,把他们的孩子介绍进部队。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走人。 真是可笑,她才几斤几两,也能有本事把人往部队安插? 别说是她了,就算老太太的面子都未必好使吧,那老五就是个活脱脱的守妻奴,什么都听他媳妇的,什么都为他媳妇着想,别的人,呵,那算哪门子葱啊。 她甩的脸子多了,厂子里的人自然不愿意再跟她亲近了,还团结起来孤立她。 回到家里,还要应付老三媳妇的冷嘲热讽,徐莉这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她又不喜欢跟别人倒苦水,一直憋在心里,可不就憋出毛病来了。 这不,她听着郑长丰指责自己的话,便来了劲,非要跟郑长丰理论个是非对错来。 郑长丰能说什么? 下放多年,他确实让妻小受够了罪吃够了苦,可是他就这么大的能力,他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他去抢银行吧? 他只得赔着小心:“莉莉,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你别气坏了身子,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妈呀。” “孩子还小,孩子好小!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我难道不知道孩子还小吗?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找出路吗?算了,我也指望不上你。她不是不接我电话吗,那我就守在这里,厂子我也不去了,我半个小时打一次!我倒要看看,她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才肯动动她尊贵的玉手,接一接穷亲戚的电话!”徐莉来劲了,直接问售货员要了个板凳,坐在了供销社门口。 郑长丰劝了劝:“莉莉,你真不去厂里了?回头主任又有由头找你的麻烦,还是去吧,等晚上再来打。” “不去,反正发不出工资了,去了干什么?你别管我,你上你的班去。”徐莉倔劲儿上来了,说什么也要继续把这电话打下去。 郑长丰拿她没辙,只好走了。 徐莉便这么锲而不舍的,每半个小时打一次,一直打到了下午六点。 郑长丰不光下班回家了,还把晚饭做好了。 他趁着暮色来喊徐莉回家吃饭,徐莉却搡开了他:“吃什么吃,我可不像你,天塌下来也乐呵呵地往前过。” “莉莉,别这样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午饭就没吃,晚饭要是再不吃——”郑长丰好心好意地劝着。 徐莉却再次将他搡开:“闭嘴吧你,再找不到出路,全家都别吃晚饭了。” “莉莉,你要不先给老五打一个,他应该已经回家了。”郑长丰不想在她气头上找麻烦,只得转移话题。 徐莉一想也好,便把电话拨给了大院里的供销社。 片刻后,白志毅过来接电话:“是莉莉啊!啊?老五媳妇今天有事要忙,还在工地呢。工地电话?你这孩子又犯傻了吧,她那工地在荒郊野外的,周围连水都没通,还得自己挖井打水,上哪来的电话?” “那她的电话到底什么时候能打通啊,我打了一整天了,她一次都没接。”徐莉委屈死了,还是公公好,每次跟她说话都和颜悦色的。 白志毅安慰道:“哎呀,你这倔驴脾气又上来了不是?她哪里知道你要打电话啊,你也没提前说一声啊。” “那她今天忙什么呢,到现在都不休息,她不吃饭的吗?”徐莉还是信得过公公的,没觉得他撒谎。 白志毅解释道:“她那工地太大了,十公顷呢,不光要建研究所,建厂子,仓库,食堂,宿舍,还要建职工大学和职工子弟学校呢,包括什么供销社啊,散步压弯的广场和小公园啊,一整套的,就像个城中城,所以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这两天正在拉建材过去,今天她去筛选看守材料的保安了,建筑工人都没有到位呢,全都得靠她和她大舅两个人张罗,忙得晕头转向的,估计是顾不上吃饭了。” “这么离谱的吗?也就是说,她不是单纯的建厂子,而是建一个园区啊?她哪来这么多钱啊?”徐莉惊呆了,这可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大工程啊。 怕是要建设个两三年才能竣工吧。 白志毅也说不好,不过钱的事他不打算让徐莉知道,这个儿媳妇心思重,虽然在公开场合不怎么表现出来,可在她男人面前却未必能收敛性子。 真要是眼馋别人家的日子,嫉妒得眼红滴血,那到头来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