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振华。 这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面前的谢师长看起来似乎很平静,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样脾气暴躁不近人情,这倒是让洪主任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 心说他只要把那三个售货员叫过来道个歉应该就没问题了。 结果事态的发展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谢振华居然玩起了攻心计,而且是明着来的攻心计。 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售货员,道:“我已经叫人搜罗了你们平时不干人事的证据,你们三个肯定是留不得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赶尽杀绝的恶人,我会给你们留一个改过自新的名额,现在,你们可以互相举报,对方有什么过失尽管说,我会综合考虑之后,好好跟你们洪主任商量一下,到底谁去谁留。” 洪主任直接听懵了。 喂,谢师长,您不按常理出牌啊! 搁这玩阳谋呢!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可洪主任还没开口,就被谢振华的一个眼刀子吓得闭了嘴。 只得默认了这件事,老老实实地往旁边一站,当鹌鹑去了。 谢振华转身翻了个白眼:“纸笔呢?你这个当主任的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做记录?” 洪主任一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碍于谢振华的身份,又不敢反驳,赶紧去办公室拿了纸笔出来,还搬了桌子板凳,让谢振华一起坐下。 谢振华盯着洪主任,一脸的嫌弃:“你不会什么都要我来教吧?他们三个被叫过来了,前面柜台谁负责?” “哦,哦!您稍等,我叫元宝过来帮忙!”洪主任都被谢振华这吃人一样的眼神吓懵了,赶紧一溜小跑,去家里把洪元宝叫了过来,幸亏他家就在一个街道外,一来一去也就五分钟。 等他回来一看,才发现在场的三个售货员已经互相攀咬起来了。 毕竟,在没有见识过老虎发威之前,兴许他们还抱着侥幸心理,可现在,老虎发威了,谁不怕啊。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留下来的那个,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是情有可原的,是可以通融的。 洪主任赶紧坐下,让他们慢慢说,随即掀开工作簿,拿起笔来,一条一条记录他们的指控。 正忙着,胡伟民跑了过来,手里揣着一个工作簿,他看见院子里的阵仗,顿时乐了:“呦,公审呢?我可以旁听吗谢师长?” “可以,坐。”谢振华并不讨厌胡伟民,这小子其实嘴巴挺甜的,虽然不往谢家走动了,但是在外面看到谢振华都会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胡伟民乐滋滋地抓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顺手把工作簿递给了谢振华:“这是郑团长给我的,他叫我交给你,里面记录的是这几个混账羔子的不良行为,据说是一个叫小曲的烈属给他的,您看看有用不!” 谢振华很是好奇,接过来一看,忍不住对这个女婿刮目相看,这简直就是及时雨啊,里面很多条目跟这三个混账互相攀咬的罪状都对上了。 还有不少是这三人都没提到的,他便沉下脸来,一拍桌子,道:“愣着做什么,继续!” 这一审,便是三个多小时,都到大中午了,洪主任饥肠辘辘的却半句不敢提吃饭的事。 等这三个人还交代了一些额外的事情,并在谢振华的敲打之下再三保证没有别的了,谢振华这才有了动作。 他从洪主任手里接过工作簿,一言不发直接去了派出所。 院子里的三个售货员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这谢师长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糊弄咱们的吧?该不会一个都不留吧?”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举报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手软,我给你挤眉弄眼了半天,让你少说一点,你偏不听!” “我怎么知道他是骗人的,这下完了,他要是报警,咱们三个会进去的吧?” “哼,现在知道怕了?”洪主任一看形势不对,也冷下脸来,虽然他对这些早就有所耳闻,但他碍于三家长辈的关系,一向都是装聋作哑的,可今天,他不得不表态了。 谁叫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等洪主任也臭着脸离开了,这三个才真的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崩溃地大哭起来。 胡伟民乐得不行,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指着那个女售货员道:“活该,阮娇娇举报我的时候,你可没少煽风点火吧,这下火烧到自己身上了,知道疼了?” 说着他便大笑三声出去了:“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谢师长威武霸气,我得赶紧回去,让我妈张罗一顿好的款待一下谢师长。” 很快,警察在码头截住了畏罪潜逃的三个售货员,他们一个准备渡海去鸭头屿找亲戚躲一躲,一个试图直接溜到广东老家玩人间蒸发,还有一个准备去七堡礁找自己的对象暂避风头。 结果却被逮了个正着。 当天下午,供销社就贴出了告示,公开了开除这三个员工的原因,还公开了几条恶劣的罪状,旁边还配合着贴了张招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