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只是他手上的皮肤明显干燥毛糙,手心全是老茧,显然是经常干粗活造成的。 她很好奇:“你在厂里做什么,技术员?” “嗯。”龚轲想把手抽回来,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解释道,“装配线上的。” “你这双手可惜了,明明那么漂亮,弹钢琴最合适不过了。”韦昊没想太多,只是无心之间感慨了一句。 却惹得这个男人哭了起来。 她不理解:“我说错话了?你不高兴?” “不是的……”龚轲别过脸去,一个大男人掉眼泪,是挺可耻的吧,还好这不是在家里,要不然又要挨骂了。 他缓了缓,解释道:“你是第一个说我适合弹钢琴的人,第一个!他们骂我,不让我学。” “……”韦昊这下彻底明白他为什么会答应做这种事情了,上次他还特地给自己解释过,他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他这性子,确实也没那个胆子吧。 搞不好他妈跟他爸是一样的控制狂,喜欢打压和安排子女的一切,然后再娶个控制狂的老婆,啧。 韦昊不禁想起自己那糟糕的童年,心中有了一丝怜悯:“其实你可以反抗的,你这双手弹钢琴多好,去个文工团不行吗?非要逼你下车间?” “他不让文工团要我。”龚轲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一个大男人,倒在韦昊肩上呜呜地哭着。 韦昊没说话。 压抑久了的人需要发泄。 她耐心地等着。 她并不是大块头,可龚轲的个头起码有一米八几,靠在她身上还挺沉的。 她尽量撑住。 龚轲哭着哭着,意识到自己好像失态了,又赶紧坐直了,别过脸去,看着那边墙上他买来挂着的石英钟。 七点了,再不吃饭的话,饭馆都要关门了。 他擦了擦眼泪:“出去吃饭?” “不了吧。”韦昊拿出手帕给他,起身去翻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你眼睛红了,回头别人看到要笑话你的。我朋友的妈做了钵仔糕给我,她舅舅看到了不服气也做了一些,我都带过来了。还有芒果,火龙果,一个大椰子。你尝尝?” “好。”龚轲松了口气,不出去就好,怪难为情的。 两人坐在一起,拆开霍润家和霍齐家兄妹俩用油纸包起来的钵仔糕。 “我喜欢红豆口味的,很甜。”韦昊把钵仔糕托在手心,“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对了,你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口的,能吃辣吗?酸的东西排斥吗?” “我喜欢甜的,但是没怎么吃过。”龚轲好馋,油纸一打开就意识到自己是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的。 只是他伸出手后还是缩了回来:“算了,我还是吃个米浆的吧。” “干嘛?喜欢就吃啊。你爸连这个都要管?”韦昊纳了闷儿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啊? 龚轲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对牙不好,而且会让人堕落。” “哈?”对牙不好确实有可能,可这年头物资匮乏,平时也吃不到多少甜的,能对牙有多不好呢。 至于让人堕落,这更滑稽了。 逼着自己的儿子搞小三就不是堕落了? 真是个奇葩的理论。 韦昊直接把手里红豆的拿给他:“在我这里随便吃,只要你别让我太难做就行。对了,这个荔枝的也很好吃,你尝尝,还有旁边这一包,里面全是水果的,猕猴桃,葡萄,樱桃还有雪梨,都很好吃。你今天有福了,要是明天过来我就吃得一个都不剩了。” “水果也能做钵仔糕吗?”龚轲没见过。 韦昊点点头,把另外一包打开:“吃啊,干嘛一次就咬一点点?” “舍不得,怕吃完就没有下次了。”龚轲终于笑了,那是一种被纵容的甜。 他偷偷地看了韦昊一眼,忽然不那么排斥这样的安排了。 只是道德上依旧站不住脚,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后悔。 怎么办,这个姑娘这么好,长此以往,他会沦陷的吧? 可是……可是他们一定不会答应的。 他们……他们宁可杀了她也不会让他离婚再娶的。 他们……他们…… 龚轲忽然把手里的钵仔糕扔了,像是触电似的站了起来。 罪过罪过,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放纵内心的欲望,他怎么可以因为一口甜食就产生那样的念头? 他有罪,他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他是个没出息的人。 他爸妈辛苦培养他,他媳妇十八岁就嫁了他,他不能辜负他们。 他不能,不能的! 他赶紧转过身去,拍了怕自己的脸颊。 转过身来时,他低着头,盯着地上的红豆钵仔糕,走过去狠狠踩了两脚。 踩完又后悔了,拿了张草纸在手里,蹲在地上把踩成烂糊糊的钵仔糕抓了起来,包好,小心翼翼地收到垃圾桶里。 然后推开了门,去了外间,生煤球炉子去了。 韦昊被他忽然之间的转变搞得摸不着头脑。 她很生气,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