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徐鹤霄先去换了一身衣服，林绮看着魂不守舍的简同一等人，诧异挑眉，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午了，留下来吃午餐？”林绮问简同一等人。　　 “不，不留了，本来就说好要请你们吃饭的。”明康健忙不迭拒绝，“我们来的时候看见距离这里不远有一家国营饭店，我们去那里吃吧。”　　 简同一也点点头，“我们考上大学，你的功劳最大，我们几个说好要请你们一家吃饭。”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盛情难却，林绮和徐贺带着七个孩子，随简同一等人去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的菜色不多，但每一样菜的份量都很足。　　 简同一和明康健负责点菜，把饭店有的肉菜都点上了也不过才八样。国营饭店每天的菜都不一样，一般是有什么吃什么，有时候甚至只有两三样肉菜。　　 肉菜点完，他们又点了六个素菜和两个汤，主食是馒头和饼。一大桌子的菜非常丰盛，可见简同一和明康健等人请假的诚意很足。　　 饭桌上，大家的话题围绕着安良大队，从他们刚到安良大队的时候，一直聊到了安良大队最近几年的变化。　　 “你走后，大家都非常怀念你。”简同一看着林绮，目光深沉。　　 “你怀念绮绮打的猎物吧。”徐鹤霄面无表情。　　 简同一表情讪讪，“两者都有。”　　 “不止林绮，大家也经常提起你。”明康健笑道，“队员们知道我们要来首都，让我们代他们向你们问好好，叫你们有空就回去看看。”　　 “其实安良大队也有人考到首都来了，一个男孩子，叫罗安图，你们有印象吗？”简同一问。　　 林绮点头，“我记得他。”　　 “他应该也有你们家的地址，或许会来拜访你们。”简同一道。　　 林绮嗯一声，“来便来吧。”　　 一顿饭吃了四十多分钟，吃完的时候，简同一邀请林绮和徐鹤霄去学校玩。　　 林绮没什么兴趣，“再说吧。”　　 “你们的孩子都大了，当时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参加高考？”简同一有些好奇。　　 “不想学习。”林绮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徐鹤霄的说法则是，“忙，很多事情要做，抽不出时间。”　　 “学习也不一定要去学校，自己学，或者有老师教，在哪里都可以学。之前大队的那三个老人，他们是你的老师吧，我在学校看见他们了。”明康健忍不住羡慕徐鹤霄，随便认个老师，身份都不一般，如今三个都是首都大学的老师，据说那三位在学校的地位还不低。　　 “他们现在是孩子们的老师。”翁老和牧老有自己的后辈，如今教导孩子们更多的是老易三人。　　 “你们孩子说他们在军营，没去上学，是真的么？”明康健还是有些不相信，小小的孩子在军营能干嘛。　　 徐鹤霄点点头，“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去军营了，对外保密，我也不好多说。不过他们在军营除了训练，也会学习文化知识，倒不用担心他们变成文盲。”　　 能训练，还能学习文化知识，招的还是小小年纪的孩子，这应该很不一般吧？　　 明康健等人觉得自己距离林绮和徐鹤霄一家越来越远了。　　 三月初的时候，袁家又找上了门。　　 “我们过几天就离开首都了。”袁先生道。　　 林绮心想，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走了。　　 “你的药酒非常有用，我妻子和我女儿体寒的毛病都好了。不过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复发，所以我打算买一些药酒带走。”袁先生说明了来意。　　 “酒不好带上路吧？”不管是乘坐火车，还是乘坐汽车，都不方便携带。　　 “我们打算做先坐火车离开首都，然后再坐船去港城，有可能在港城定居，也可能从港城去欧洲。”他们家在港城和在欧洲都有亲戚，所以他打算多买一些酒，到时候拿来送亲戚也是挺好的礼物。　　 “除了酒，你那些果脯我也要买一些，坐车和坐船会无聊，买个一百斤吧。”果脯的味道非常好，可惜他们带不了太多，不然他还想买更多。　　 “您要不要买一些药材，我这里的药材也是外面没有的好品质。”林绮推销自己种的药材，别人或许出不起钱买太贵的药材，但是这个袁先生有。　　 “泡药酒的药材？”袁先生有几分兴趣。　　 “对，拿来泡药酒的药材。不过也有比较贵的药材，比如石斛和人参，藏红花和三七之类的。我拿来给您看看吧，您看了再做决定。”　　 袁先生预感今天要大出血，偏偏他还拒绝不了，这徐家的东西太好了，价钱虽然贵，但品质让他非常满意。离开后，以后怕是都买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大出血就大出血吧。　　 结果如袁先生自己所料，他买了许多药材，尤其是两棵人参，他拿起来后就放不下了。　　 “这是百年人参！”他见过百年人参，以前祖父有一棵，比面前这两棵还要小一圈。祖父当时宝贝得不行，平日里只偶尔拿出来看看，一直没舍得用。后来被人高价买走，据说是拿去救命用了。　　 “这个可不便宜。”林绮道，前段时间，他们去药店卖掉了一棵差不多的，卖了三百多块钱。　　 “我都要了，你开个价。”袁先生势在必得。　　 “两棵一千块。”林绮面不改色道，卖给药店和卖给私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之所以卖给药店，是为了和药店的那位老大夫交好。孩子们在军营，以后难免受伤，和老大夫交好，可以请老大夫帮他们制作一些药粉。　　 那位老大夫的医术很厉害，制药的水平也很高。老大夫对她种出来的药很感兴趣，答应给他们制药，不过他要收制出药品的五分之一。除此外，老大夫还给了林绮不少药材种子，想让林绮把它们种出来。如今这些种子已经在林绮家的院子里长出来了。　　 “一千就一千，我都要了。”两棵百年人参还没有一百斤药酒贵，袁先生觉得自己赚到了。等到了港城，转手价格就能翻个三五倍，甚至十倍。当然，他不会轻易出手卖掉这两棵百年人参。这可是百年人参，可遇不可求的，关键时候可以拿来保命用。　　 除了两棵百年参，袁先生还买了二十多棵几十年份的人参，单单是买人参，袁先生就花去了一万块钱。　　 “这个人参大补，您买这么多，打算自家人吃？”林绮担心他们会吃出问题。　　 “不全是自家人吃。”袁先生笑道，“我也不瞒你，这些人参我除了留给自家用，一部分拿来送人，一部分我打算到了港城就卖掉，价钱翻倍卖出去应该没问题。”　　 林绮：“........”　　 她反悔了，想涨价行不行？　　 “其他药材要不要，您可以多买一些，到了那边再卖出去。”林绮提醒啊。　　 “行啊。药材不重，多带一些没关系。”袁先生道。　　 这一天，袁先生在林绮这里花了两万块钱。林绮很满意，袁先生也很满意。　　 时间匆匆，进入七九年后，街上出现了许多做小生意的人，大多是卖吃食，或是卖一些自己做的竹制品和木制品。　　 徐鹤霄看见有人摆摊买东西，他也开始蠢蠢欲动，把监工的任务交给了赵树，自己买了一处临街的房子。　　 房子不大，只有两间，花了五千块钱。　　 “前面一间可以拿来当商铺，后面一间当仓库，简单收拾一下就能用了。”徐鹤霄道。　　 林绮和徐鹤霄去店里量尺寸，回来就开始做货架。他们打算先卖酒，卖一些米面和果脯，至于其他的商品，后面看情况再慢慢补充。　　 店铺是秋天开的张，此时的政策已经非常宽松。　　 开张的第一天，储家的人和曹正都去光顾了。　　 “要不要我告诉厂里的人，让大家来照顾你的生意？”褚国安问。徐鹤霄人长得帅，能力也强，在机械厂的人缘还算不错。　　 “不用。我对我的东西有信心。”徐鹤霄道。　　 褚国安笑了，“也是，你卖的东西独一份的好。要不要也卖一些菜？要是有菜，以后我们家的菜都来你这里买了。”　　 “我回去和绮绮商量再做决定。”　　 “不过机械厂那边不说，我的亲戚那里，我肯定是要知会一声的，他们想喝你们的酒，想得都快疯了。”　　 “行啊，你带他们来。我们新酿了一种度数较低的酒，售价也便宜一些。他们来了，正好推荐给他们。”　　 “有新的酒？给我来两斤。”　　 晚上回家，徐鹤霄没有和林绮提要不要卖菜这件事。酒和粮食还可以说是去进货，进一次货就能卖好久。蔬菜就不一样了，他们家又没有菜园子，每天拿那么多新鲜的菜来卖，又不见有人给他们送货，时间久了，大家都会察觉出异常。　　 徐鹤霄原本不打算告诉老易三人他开店的事情，但他们还是从孩子们那里知道了，并问了地址。一天周末，他们三个带着几个同事，找到了徐鹤霄的店铺。　　 “你们怎么来了？”徐鹤霄惊讶道。　　 “来看看你的生意，怎么样，来买东西的人多吗？”老易问。　　 徐鹤霄笑了笑，刚好这时候有人来买米，他一边给人称重，一边回答老易，“每天拿来的货几乎都能卖完，您说生意好不好？”　　 他每天带来的货不多，几十斤酒，米和面之类的各一百斤左右，果脯也是几十斤。卖完了就回家，卖不完的，四点也准时关店回来。　　 开店半个多月，极少有卖不完的情况。　　 “那我们是白担心了，我们害怕你生意不好做，特意给你拉了几个客人过来。”老傅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几个人。　　 “谢谢几位老师的关照，你们要买什么，我全都给你们打七折。”徐鹤霄没准备水，只有酒，他拿出几个杯子，杯子是白瓷杯，平日里给人家品尝酒用的。　　 “几位老师都喝酒吗？”　　 “都喝。他们就冲着你的酒来的。你是不知道，从你那里拿的酒，大部分都进了他们肚子。”提起这个，老傅就忍不住懊恼。　　 徐鹤霄浅笑，“那我给你们倒一些果酒吧。天气还有些燥热，喝果酒最好。”　　 “果酒好是好，不过我们更喜欢烧酒。”其中一位老师道。　　 “给你什么你就喝什么，啰嗦。”老毕斜那老师一眼，“你想喝什么，一会儿自己买。”　　 那老师也不介意老毕的态度，“那行，我先尝一尝果酒。小兄弟，我要买十斤烧酒。我没带容器，你这里有装酒的东西吧？”　　 “有的。这里正好有十斤的酒坛子，我这就去给您装。”　　 “我烧酒和果酒各要十斤。”　　 “我要竹叶青。”　　 “除了酒，你这里还有什么？”　　 “果脯，果脯有几个种类，我拿来给您尝一尝。”　　 最后，老易来带的几位老师，除了买酒，果脯也买了很多，在老易三人的推销下，他们还买了一些米面。　　 在给这些老师装东西的时候，又来了几个客人，有买酒的，也有买米买面的，到最后，东西都卖光了，老易三人反倒什么都没买。　　 徐鹤霄送走了那几位老师，和老易三人一起走回家。从店铺走路，大约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到家。　　 “打算以后一直开店做买卖？你的书法和画技都不错，我可以介绍你去大学当个美术老师。”老易觉得徐鹤霄开店卖东西，浪费了他的才华。　　 “开店是暂时的。我对教书育人不感兴趣。”徐鹤霄道，“书法和画画我都没有放下，如果哪里开什么画展，书法展，您可以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学习学习。”　　 “两个月后就有，不过是学校里面举办的，大都是学校学生和老师的作品。你回去找两幅你的字和画给我，我帮你报名参展。展览还设置了奖项，设置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和优秀奖，你的作品拿奖应该没问题。”老易道。　　 “行，我回去好好挑选两幅字和画。”徐鹤霄应下，“到时我可以带绮绮去看展吗？”　　 “可以，我给你们两张票。”老易还是不死心，又问，“真不去当老师？”　　 “不去。我要开店。之后政策更宽松了，我还打算把生意做得更大，做到全国，甚至全世界去。”提到做生意，徐鹤霄两眼发光。　　 见他真的志不在此，老易也死心了，“你以后也可以卖字，卖画，大书法和大画家的字和画，千金难求，等你成大家了，也能挣很多钱，别荒废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