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昭华为着方才萌生出的念头而羞耻。 她也猛然清醒过来。 魏玠这是故意不让她好过! “水,给我倒杯水来。”她催促绿兰。 喝过水后,昭华缓了许久,那躁动的热火才慢慢平息。 她坐起身,拢紧外面罩着的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冷。 绿兰伺候着她穿上鞋袜,不慎看到她小腿上的斑驳吻痕,目光都不知该放在哪儿好。 昭华心不在焉地问。 “你先前去哪儿了?” “回公主,奴婢那会儿跟着您,忽然看到魏相,是他示意奴婢退下。” 然后她就看到魏相把公主拽进这屋了。 直到现在,绿兰这心里还乱着。 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里私会,未免太胆大了。 两刻钟后。 昭华回到公主府。 刚坐下没一会儿,隔壁魏府的仆人来话魏老夫人得了好茶,请她过去坐坐。 魏府。 丫鬟们在旁边煮茶,老夫人拉着昭华话家常,祖孙二人其乐融融。 “昌平,彦云如今承袭侯府,你们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操办起来了?” 昭华那日与父皇提过退婚一事,但他并未答应。 想来此事颇为麻烦。 昭华这边也只好模棱两可地回。 “劳外祖母挂心,只是这多事之秋,先将侯府打理好才是要紧事。” 魏老夫人顿时愁容满面,看向昭华的眼神都带着些试探。 “如此说来,岂不是跟你表哥一样,婚期也要往后延?” 随后,她又把话题扯到魏玠身上。 “上回你与彦云去川城,可曾遇见你表哥?” 昭华斟酌着回:“见过的。但大多是世……是侯爷在与表哥商谈正事,我与表哥拢共说不到几句话。” 魏老夫人面色慈祥地瞧着她,没有深问下去。 但,昭华感觉到,老夫人对她多有试探,想来是怀疑魏玠与她还有纠缠。 昭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魏老夫人笑眯眯的,拍拍她的手背。 “瞧我这记性,前些日子,栖梧那孩子寄来许多礼物,还有你的一份呢。” 随后,丫鬟端来一个长形锦盒。 盒子里装着一匹布料,看起来就柔软。 魏老夫人在一旁介绍。 “这是安城特产的流纱锦,用来做夏日里的轻容,再合适不过了。颜色也很衬你。” 昭华伸手摸了摸那布料,的确比一般料子轻透。 她笑意莞尔,“栖梧姐姐真是有心。” 魏老夫人饶有深意地附和。 “栖梧向来如此,做事周到又细致,这样的性子,才能当得起魏府的主母。” 昭华假装听不懂那弦外音,顺着这话往下接。 “既然栖梧姐姐这样好,表哥怎的还不把人赶紧娶进门?” 一提起这事儿,魏老夫人就犯愁。 她长叹一口气,不无抱怨地开口。 “哎!这俩孩子都是一根筋,非得守孝满三年。” “外祖母,好事多磨。表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昭华笑着宽慰。 魏老夫人又抬眼瞧着她,“昌平,你真的希望你表哥早日成亲吗?” 昭华一只手轻轻攥起,保持着笑容揶揄起来。 “外祖母,瞧您这话问的,难不成我还希望表哥终身不娶,临了做个鳏夫嘛! “那些姑娘们也不许啊,表哥可是块香饽饽呢!” 魏老夫人抬手敲打她脑袋,力道很轻,反而显出对她的纵容。 “你这丫头,净说胡话!” 不过,该提醒的,老夫人还得说清楚。 她满脸严肃地告诉昭华。 “其他姑娘,外祖母可瞧不上。 “我这心里,只认栖梧一个孙媳妇儿。 “魏家与宁家的姻亲,谁都乱不得!” 也包括她最疼爱的外孙女…… 昭华保持着笑容,但是,对上老人家那慈爱的目光,她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