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昭华不讨厌眼前的少年,却不能留下他。 一方面,这是金彦云所荐之人,只怕是金彦云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另一方面,她现在身边不缺人。 哪知这少年相当执着,即便昭华回绝了,他还是天天守在长公主府外。 昭华每次出入府中,都能瞧见他。 他抱着把剑,一副大侠做派。 昭华见他总是守在外头,就让阿莱将其弄走。 但几次下来,他就是不肯走。 一来二去的,阿莱都有些佩服。 “公主,他在皇城举目无亲,没住处,也没足够的盘缠傍身……” 昭华还要费心别的要事,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魏玠也听说了,提醒她,不要相信金彦云,也不要和金彦云有来往。 “近日皇上接到密保,知晓了金彦云的身世。 “他正让人寻找证据,时机成熟,便是金伯侯府覆灭之时。” 昭华对此感到意外。 “父皇竟知道了吗?” 是谁告的密? 西祁那些人吗? 魏玠见她面有忧色,遂有些吃味。 “你在担心金彦云?” 昭华看向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他现在不能出事。” 魏玠眉头皱起,随后又听到她说。 “此前舅舅和金伯侯府来往密切,金家父子明里暗里帮舅舅做了不少事。 “在我知晓金彦云的身世前,我们便属于同一阵营。 “如若父皇要彻查侯府,只怕……” “连褚将军都会遭到牵连是么。”魏玠接过她的话,也是一脸的严肃。 昭华笃定地点头。 “没错。正因为这层关系,金家还不能出事。 “至少得让舅舅完全脱身才行。” 这么做是有些自私,但金家私藏西祁皇子是事实,他们没必要和金家同进退。 魏玠思索道。 “你说的是。此事需尽快,耽延不得。” “嗯。我今日便去找舅舅商议此事。” 昭华与魏玠私会回来,又瞧见门外的少年。 他一见她就站得笔直,眼神迥然有光芒。 昭华瞥了他一眼,装作没看见。 入府后,她吩咐阿莱。 “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速速离开。” 父皇要对付金伯侯府,她更加不能收金彦云送来的人。 这之后的第二天,昭华果然就没瞧见他了。 问阿莱如何做的,阿莱坦诚禀告。 “那小子怎么都不肯走,属下只好让人动手,略施小惩。” 说是小惩,其实是把人打得不轻。 但比起收下他的不利影响,这算不得什么。 另一头。 褚思鸿被昭华找过后,就开始脱离和金伯侯府的关系。 首先就是那些来往的信件。 金彦云为人细致,觉察出褚思鸿的态度变化。 他没有直接找褚思鸿,而是再次找上昭华。 “长公主是不再需要侯府了吗。” 即便她变了身份,不再是他的侯夫人,但当初说好的联手应该还作数。 即便要分道扬镳,也该说个清楚。 昭华也不怕与他挑明。 “从前是不了解你。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望侯爷理解。” 金彦云俊逸的脸上浮现愁苦无奈。 “公主,这是要明哲保身过河拆桥?” 他还是那样谦逊的样子,可眼神已有些许不满。 昭华还留意到,他握着的杯盏,竟被内力震出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