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族人们都在喊着要她偿命。 宁栖梧想到枉死的夫君,热泪盈眶。 她不是有意的。 真的不是! 宁栖梧下意识看向魏玺。 都是他! 如果不是他在暗中使诈,和夫君争家主之位,而夫君又心软不肯出手,她又何必冒险,雇凶除掉魏玺这个对手。 那晚,死的人应该是魏玺!而不是她的夫君! 尽管宁栖梧真的有罪,她也要打死不认。 看在宁家的面子上,魏家人不敢随意处置她。 至少要等到宁家的长辈来了,一同商议。 她还有机会…… 宁栖梧不屈服,饱含深意地望着魏玠。 “兄长,您可真是我们的好兄长啊! “夫君若是知道,你这般对他的未亡人,叫他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她雇凶杀人不错,但魏玠也确实用假证诬陷她了。 他怎能狠毒至此! 魏玺听着宁栖梧的撕心裂肺声,脸色一片死寂。 他回想起,那晚,大哥死在他怀里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帮我……照看好栖梧。” 他答应了大哥的遗愿。 可如果真是这个女人害死大哥,他一定亲手杀了她! 魏玺倏然拔剑,直指宁栖梧。 那剑风一过,宁栖梧耳畔的发丝拂起,连带着瞳孔猝然放大。 她看着离自己不过一寸的剑尖,短暂的惊慌过后,立即恢复从容镇定。 “三弟,是急着灭口吗?” 她无视魏玺愤怒的脸色,很快为自己想好一套说辞。 “你们兄弟二人,为了家主之位争执不断。唯独我的夫君,他不争不抢,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三弟,你敢不敢跟他们说,当初,你是怎么害死我腹中孩子的! “还有,兄长……” 她移开视线,望着魏玠,“兄长,你明明知道,我夫君之死,三弟的嫌疑最大,如今你却为了帮他脱罪,反来诬陷我。你们兄弟的感情到底如何,我还真是看不透了。或许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终归是一家人,所以就要让我死。” 宁栖梧柔弱委屈,叫人不禁心生怜悯。 老族长怀疑的目光落在魏玠身上。 难道,真是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弟弟,安排的这一切? 魏玺握紧了剑柄。眼神冷冽邪气。 “你这个女人,真是能说会道。 “那晚,你真正想杀的人是我吧? “可你没想到,兄长甘愿为我挡下那些毒箭……” 宁栖梧被揭穿秘密,面上却没有丝毫心虚。 她凄楚地苦笑一声。 “事到如今,你们如何说,都是对的了。 “都是我害了夫君,是我没能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她自说自话,不反驳,也不承认。 魏玠始终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因为他确信,宁栖梧并不无辜。 之所以找不到那晚放箭的凶手,恐怕是因为,那些人都被灭口了。 兵不厌诈,他便随意找了个人。 宁栖梧没有被激出什么来,魏玺倒是说了不少。 魏玠也就此想通了宁栖梧的动机。 原来她真正想杀的,是魏玺。 魏玠冷声道。 “魏玺残害兄嫂腹中子一事,他已经亲笔交代了。” 他拿出一封信给老族长。 那正是当初魏玺给他的。 这信,他一直没丢。 魏玺脸色愕然,没想到,魏玠真会这样对自己这个弟弟。 以前,即便他闹出再大的事,魏玠顶多打他一顿,绝不会拆穿他。 他的兄长,从小就不会告状。 可今日……兄长竟然…… 老族长看完信,脸色剧变。 他对魏玺失望透顶。 不是失望魏玺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是失望,魏玺做了还不掩饰,堂而皇之地告诉别人。 真是愚蠢! 事实上,魏玺并非愚蠢,他只是被魏玠有意“惯”的,对自己毫无防备。 所以魏玠才说,在他眼中,魏玺就是个没长大的孩童。 魏玺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 他以为,兄长至少是念及手足之情的。 魏玠游刃有余地说道:“此外,魏玺为了争夺家主之位,还迫害过好几人,皆有证据。如此恶行,岂能参与家主择选?家主之位该是谁的,想来毫无疑问了。” 老族长捏着信纸,无力地垂下了胳膊。 唯一的竞争者已失去资格,还有什么指望呢。 他拄着拐杖起身,走到魏玠面前,低头敬称。 “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