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听到声音,毫不犹豫地折返。 她站在马车边。 只见,魏玠口吐鲜血,脸色分外苍弱。 他试图结掌调息。 陆从在一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魏玠,你这是怎么了!”昭华抛开他们的恩怨,语气中流露出关心。 魏玠似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现在这样子,撑着气,拭去唇角一丝血渍,启唇道。 “让你走,为何还不走!” 陆从见此,马上钻出车厢,并放下帘子,隔断昭华的视线。 “昭华姑娘,请您不要打扰主子疗伤!” 陆从对她的态度不如从前。 在他看来,她就是恩将仇报。 昭华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 她拧着眉头,询问陆从。 “他受伤了吗?何时的事?” 陆从不吐不快。 “有些日子了!主子遭小人暗算所伤,还要为宁家公子治疗头疾。 “连日连夜的疲累,这伤一直没好透。 “今日……今日姑娘‘好本事’,将主子气得吐血,这伤越发难痊愈了!” 昭华嘴上说着,“他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他。” 同时,她的注意一直在马车里。 咚! 里面响起人倒下的声音。 陆从一惊。 但昭华比他反应更快,先行进入车厢内。 魏玠果然晕倒了。 昭华赶忙扶起他,见他俊脸虚白,唇色更是如那嶙峋的裹尸布。 “快去找大夫!”她急声提醒陆从。 陆从咬了咬牙。 “还请姑娘照看好主子。” 随后,他便继续驾驶着马车,不知往何处去。 魏玠一直没醒。 昭华心里乱得很,似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 魏玠让她走。 但她如何真能一走了之? 她控制不住地看向他。 想起他先前说的那些话,她生出一丝悔意。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骗他感情。 她不希望他出事,催促陆从。 “再快些!” “驾” 陆从没有去医馆,而是将魏玠带回别院。 别院都是他们的人,其中不乏精通医术者。 …… 卧房内。 魏玠躺在床上,仍然处于昏厥状态。 陆从和昭华站在床边,看着医者给他把脉。 “大人这是气火攻心所致啊!”医者断言,也想不通,何事能让大人如此上火? 要知道,家国大事这样要紧,都不曾令大人这般。 陆从了然地望向昭华。 昭华则追问医者。 “要紧吗?能治好的吧?” 医者摸了摸胡子,“老朽只能用药,尽量帮助大人恢复。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根源不除,大人这心火便灭不掉。” 昭华对此始料未及。 她也着实没想到,自己只是与魏玠争吵几句,便将他气晕了。 他的身体也没这么弱啊。 陆从急了,催促医者。 “行了,别叨叨了!赶紧去配药!” 医者走后,陆从又阴阳怪气地对昭华说:“主子应当无碍了,您要去哪儿,便去哪儿吧。从此没人能妨碍您了。” 陆从也清楚,不该这般没风度。 但他就是替主子不平。 这要是主子自己招惹人家也就罢了,可当初,明明是昭华姑娘主动勾引! 昭华送魏玠回来,只为确保他安然无事。 否则她于心不安。 如今既有医者在,还有这么多人守着,她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能做的已经做了,昭华就此别过。 见她真要离开,陆从心里又不得劲了。 “昭华姑娘!”他冲着她背影喊了声,咬牙切齿般的,带着怨念。 “您和金世子的谈话,主子都听见了! “您以为金世子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们金伯侯府纵容底下人干的那些事儿,天理难容! “他有何脸面抨击新政! “别人不理解主子也就罢了,您,您身为主子的枕边人,总该知晓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吧! “您宁可相信外人的三言两语,也不信主子的为人……小人真为主子感到不值!” 昭华在魏玠面前能言善辩,眼下却哑口无言。 她真的,了解魏玠吗? 陆从又指向那书案。 “您若不信,尽管自己去看! “那上头都是主子推行新政以来的记录,无一不是为民求福祉,条条框框,哪里就是针对它金伯侯府了!” 那些书册都不是秘密,陆从也是想让昭华姑娘知晓真相。 他可不想让主子蒙受不白之冤。 昭华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