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魏相一袭白衣胜雪,衣袂翩然,自成一股强大的气场,令人望而却步。 他眉眼润朗宁和,又刚正不阿。 公子气若华,世无双。 比他官职低的,都恭恭敬敬颔首行礼。 “魏相!” “见过魏相。” 连主位上的宣仁帝都作势要起身。 “魏相,你不在帐中养伤,过来作甚?” 魏玠长身玉立,站定,朝着宣仁帝躬身行礼。 “臣,魏玠,请吾皇安。” 宣仁帝立马伸出手,“爱卿免礼!来人,给魏相赐座。” 昭华向他望去,见他脸色依旧那样苍白。 应该是今晚这事惊动他了。 但他不该来。 魏玠婉拒宣仁帝赐座,转身审视那跪地的男人。 “这便是,今夜闹事之人么。” 男人被魏玠这么一瞥,莫名发怵。 当朝相国魏玠。 陇右一枝金缕梅,胜却人间万两金。 这诗句称赞的便是他魏玠。 在他面前,任何人都要相形见绌。 跪在地上那男人,顿时被衬托得卑微如蛆。 他压根无法直视那上位者的凝视。 嘉禾一看到魏相,顿时有些忐忑。 他难道是来给昌平撑腰的吗? 但是,三年前昌平犯错时,魏相可是站在公理这边,率先提出要严惩不贷。 嘉禾一时间拿不准魏相的心思,便没有吭声。 陈诺素来倾慕魏相,以为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便立马向他解释。 “魏相,事关昌平公主,这人说……” 那奸夫突然冒声。 “天皇老子来了,昌平公主也得验身!我没有说谎,她早就是我的人了!” 话音刚落,他又被魏玠的视线怵到,不觉后背冷岑岑的,已然发出一身汗。 为何对方只是扫他一眼,他便觉有凌厉刀锋飞来? 就好像,他下一瞬就会脑袋搬家。 尽管有些瘆人,但他坚信,公理是站在他身边的! 昭华没有任人拿捏,她态度明确地拒绝。 “父皇,此等羞辱人的事,儿臣不验! “皇家声誉岂容旁人如此污蔑? “难道他今日指认谁,谁就要被验明正身吗? “如此岂不是让小人得意! “有罪的是他,不是我!” “公主说的在理。”魏玠捧着她这话,目光隐着寒意。 他一说话,几乎没人敢打岔。 随即,他扫了眼口出秽言之人,补充道。 “何时起,犯罪者的话也如此有分量了?” 众人噤声不语。 嘉禾见状,生怕被魏相这么力挽狂澜了,便出声劝道。 “魏相,你是昌平的表兄,对她爱护有加是人之常情。我是昌平的皇姐,也同样想保护她。 “可这男子咄咄逼人,我们若不拿出凭证,如何反驳他呢? “方才这些话,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只怕真有人会相信,届时一传十十传百,昌平又当如何自处? “验身的确委屈昌平,但从长远来看,这对昌平是有利的呀!” 宣仁帝被说服。 真的清清白白,就不怕验身。 但魏相也没错。 随便说验就验,岂不是显得他们皇室很好拿捏? 他实在矛盾,不知如何抉择。 魏玠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 可眼神还是那般清冷。 他没有看嘉禾公主。 “子非鱼,安知鱼之思。 “验与不验,事关昌平公主自身。 “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该擅做决定。” 旋即,他转面向昭华,温声问她。 “公主,想验么。” 四目相对,彼此视线交汇。 刹那间,昭华懂得他眼神蕴含意味。 他在告诉她不管她作何决定,他都能护她。 昭华双眼酸胀,泪意盈满眼眶。 前世,她被构陷成娼妇,无力自辩时,多希望有人站在她这边,帮她说句话。 一句就好。 但一个都没有。 如今,类似的处境,魏玠什么都不需要多说,只一个眼神,她便觉得胜过许多。 宣仁帝也严肃发问。 “昌平,你是验,还是不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