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建设新宫殿的进程有条不紊,三个月的期限大致过去了一个月,各项材料陆续到位,第一批砖头也烧出来了,新宫殿的遗址上堆满了材料。 不过梁川连日来一直在机会如何将蔡门还有丁昭华一窝给端了。 可惜苏渭不在,不然苏渭可以帮忙一起出主意,这个老头子的馊主意特别多,自己身边都是武夫,秦京尉迟都是万人敌,差的就是苏渭这样的智囊,老头子的身体也不如以前了,还是让他在清源养老为宜。 其实小天师肚子里坏水也挺多的,就是梁川现在不清楚小天师的底细,不敢冒然让他帮忙,否则他这小子使起坏来不比苏渭那老头子差。 丁昭华同样想弄死梁川。 她与梁川并没有什么仇怨,就是蔡门这厮在背后唆摆。 心急则乱,丁昭华也怕被外人看出她的丑事,这事只能有一个背黑锅,正好梁川这个外人撞到刀尖上来! 连日来丁昭华吩咐灶房以烹制着各种奇珍美味,烹制好了然后以各种名义送到梁川的厢房来,说什么梁川屡建奇功智招频出为丁府建树颇多,需要补一补身子,各种美味的食物流水一样进过来。 梁川甚至不用银针来试探也知道,这些食物里要么有毒要么就是下药了。 蔡门他们就是计划把梁川药倒了然后拉到丁昭华房中伪装成梁川入室强奸的假象,梁川怎么可能再去吃他们的食物。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像红楼梦里说的,高墙之内指不定还藏着什么龌龊事。 丁谓也是苦命人,自己拼了命往上爬,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女儿却背着他做无耻的事,这女儿还不是亲生的! 梁川找孙厚朴要了一大批的茶叶,好些日子没有去赵允让的家了,也不知道这位爷最近情况怎么样了,正好孙厚朴的茶叶到了,给他捎一点过去。 说是一点,其实有将近一大撂,少说也有二十来斤,全是压好的茶砖。 梁川想了想,干脆连孙厚朴也一起叫上算了,答应了孙厚朴要让他家的茶叶发扬光大的,也不能让他一直欠自己的人情,有些路子得靠他自己去走,能走多远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双龙巷并不怎么繁华! 两个人七弯八绕走到双龙巷之中,孙厚朴搞不懂梁川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住在破巷之中的落魄王孙,赵允让的府邸破落不堪,就这样的家底要想翻天难度比他将自己家的茶叶发扬光大难度来得还大。 孙厚朴看着赵允让家的大门心里有些忐忑,虽说是破落王孙可是也是皇室宗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是他们这种商人能比拟的。可是这皇亲也太差了,住这种地方! 临进门梁川特意交待了一下孙厚朴道:“一会见了赵家的人不论大人小孩都要客客气气的,特别是他的那个小儿子赵宗实,他就算是拉屎在你头上你也得笑着脸接着,知道不?” 孙厚朴哭笑不得,他堂堂孙家在清源也是万贯家财,再不济不做这单生意就是了,何用得着来这里接人家的屎? 梁川到底看上了人家哪一点,这么重视这一家人? 梁川见他不答话,又问了一遍:“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孙厚朴不好驳了他的面子道:“我记下了。” 碰碰碰,不多时,赵允让出来开了门。 “赵大人多日不见。。”梁川笑着脸朝赵允让行了一个礼,还没说完话赵允让一见是梁川,立马将门碰的一声又合上了! 好大一个闭门羹! 连一起跟过来的孙厚朴都觉得好没面子,来拜访人家,连门都没进,还被甩了那么大一个眼色。 梁川一脸纳闷,怎么原来谦谦有礼的赵允让现在变得这么大的脾气? “估计是有什么误会,我一定要解释清楚,否则得罪了这位爷以后咱们在汴京城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梁川一脸严肃地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坚定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等赵允让开口了我亲口跟他解释!” 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应该是有人跟赵允让说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否则赵允让原来对自己客客气气,现在转变如此之大? “我与你一齐等!” 孙厚朴自然不能独自退缩,他也想见识一下这位赵允让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让梁川这么看重。 现在越是梁川重视的他越不敢轻视,两人的眼界不同,梁川看得到许多自己看不到的。 两人自日上三竿一直等到了太阳西沉,梁川跟树桩子似的,脚下生了根一动不动,两个人滴水未进,孙厚朴的底子不如梁川这般强健,嘴唇微微有些发白。 吱的一声,赵家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赵允让重重地叹了一声气,说道:“进来吧。” 几人进了正堂,赵允让吩咐赵宗实道:“去煮些茶,他们在门外站了一天了,多放一点姜解解乏。” 赵宗实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进屋去煮茶。 梁川连忙道:“赵大人客气了我们不渴,我这位朋友自清源而来,带着他家中的上好良茶前来拜见赵大人,赵大人何不试试他家的茶叶。” 赵允让道:“看来是丁大人家的好茶叶喝惯了,嫌弃我这小家小院的劣茶了。梁川,我告诉你,你若是瞧不上我家的茶叶大可不必过来惺惺作态!” 梁川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孙厚朴几时见过梁川这副模样,梁川叮嘱他的让他记忆犹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跟着竟然也跪了下来! “赵大人何出此言,小民是何处失言失态让大人如此怨恨小民,小民能吃上赵大人家的茶水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实在是我这位朋友家的茶叶不比官家御用的差,也想让大人尝尝这才千里迢迢送过来的。” 赵允让正眼也没看孙厚朴一眼,虽然是没落的皇族,可是人家血液里有自己的傲气,商人他还看不上眼。 “梁川我问你,你既然攀上了丁谓这棵大树为什么还要来我这,丁谓能给你的我赵允让可什么也给不了!” 看来赵允让以为自己是投靠了丁谓,丁谓奸名在外,朝廷的忠义之士大都与他不合,赵允让虽然不谋朝政,可是天下是他们赵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赵家人不关心谁去关心? 梁川没有急于辨解,而是直起了自己的腰,站了起来道:“依赵大人你看,我是何种人?是趋炎的小人呢还是攀附权贵的奸邪之人?” 赵允让没有评论。 梁川继续道:“在我身边的这位孙公子,家底要算千万贯不为过,而且将来还会更多,要钱的话我找他就可以,我何用去找丁谓。 丁谓眼下是不可一世,可是月盈则亏物极必反,丁谓不可一世的时日也不长了,满朝大有可期的人遍地都是,我何必去依附他?” 一句丁谓不可一世的时日也不长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口了,赵允让终于相信,要是梁川真心想依附丁谓,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允让道:“那你是为何。。” 梁川便将自己如何与丁谓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梁川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赵允让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像丁谓这样的人要是你拂了他意,不挨整才怪了,梁川人单势薄只能委屈求全,这样倒是说得通了。 “这样说来我是错怪你了,坐坐坐,我一时失察情绪有些失控,三郎你还不要见怪!只可惜吕夷简这样的能臣要告老还乡,而像丁谓这样的人还能继续把持朝政,如何让我们能不心急!” 梁川道:“大人明察。” “现在满城皆称你将要成为丁谓的女婿,起先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不过后来听说是南方来的,我就估计大概是你了,因为你的口音也很明显是南方来的。” 赵允让打量了一下孙厚朴道:“这位哥儿是。。?” 孙厚朴起身拱手拜了拜道:“小民孙厚朴参见赵大人!” “听三郎说你是茶业世家?” 孙厚朴道:“世家说不上,不过是赚点小钱赖以糊口罢了,大人言重了!” “朝廷对茶管制极严,朴哥儿你们家的茶叶?据我所知,汴京这一带闽茶大多都是建州茶,泉州府的茶叶不多,可是很少在北地销售?” 孙厚朴自然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跟他说我家的茶叶是专门走私的,那是自寻死路。 赵允让听说梁川投靠了丁谓马上就要跟梁川绝交,连门都不让进,如此正直之人怎么会吃走私的茶叶。 孙厚朴道:“我们孙家的茶叶采自长坑茶山,品质优良比起建州茶不遑多让,茶苗虽说大部分也是自建州引进的,我们老家长坑经过改良的茶种、土质还有气侯甚至比建州茶还要好。” 孙厚朴继续道:“只可惜时运不济,天下只知建州茶是贡茶列为天下第一,其他的茶叶都不入法眼,自然我们的茶叶在汴京满城的富贵人家眼里也就不值一提了。” “如此我真的要尝尝你们叶家的茶叶如何了?” 梁川朝孙厚朴使了一个眼色,孙厚朴连忙将那二十斤的茶砖搬到后堂。 这时,赵宗实捧着煮好的姜茶走了出来,给三个人每人敬了一碗。 梁川看着年纪不算小的赵宗实道:“赵大人,小王爷也到了入学堂学习的年纪了吧,可有名师指点?” 赵允让道:“汴京城中的名师,名下的名额都已满了,要么就是满天要价,让实儿去普通的学塾又怕折了我们赵家的颜面,我也一直为他的学业烦心,三郎可是有甚好的法子!” 梁川自然不能直接说大哥你没钱我有啊,我出钱让你儿子去上学之类的话,那是大大的不敬。 梁川沉思片刻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先生,学富五车人品卓越然,何不将他介绍给小王爷做为老师?” 孟良臣啊孟良臣,你在凤山陪小孩读书呆得够久了,也是时候出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