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咏歌,江咏歌?”柴士恩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之中充满了欣喜。总算在这个鬼地方遇到一个熟人了,而且还是一个老熟人,这怎么不让柴士恩高新? “可是,他,他不是中毒了吗?”柴士恩有一瞬间的清醒,“我好像,好像也中毒了。”可是,这种清醒只是短暂的,很快柴士恩就全都忘记了。 他看到,今日江咏歌的打扮和平时颇为不同。他穿了一身墨色的衣衫,衬得那张脸更加的苍白。柴士恩记得,他平日里喜欢穿白色的。 “咏歌,咏歌,我在这儿!”他顾不得那么多,冲着江咏歌大声的叫了起来。而江咏歌也似乎听到了他的叫声,加快了脚步。而就在这时候,柴士恩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江咏歌手里提着的一把半人来高的斧子。 “你,你拿这个做什么,啊?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见!”柴士恩忽然有些惊慌,他觉得面前的江咏歌除了穿着打扮之外,就连眼神也和平日不同。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带着那么一些不怀好意。 “你,你别过来!”柴士恩拼命的挣扎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是江咏歌不错,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他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来害自己的! “江咏歌,你清醒一点儿!”见到无法从这个环境中脱身,柴士恩只好寄希望于唤醒江咏歌,才能逃过此劫!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江咏歌高高举起手中的斧子,向前跨出一大步,冲到柴士恩的面前。手起斧落,柴士恩觉得身体传来一阵剧痛。而江咏歌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接着一下! 起初柴士恩还能叫出声音,但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脸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目狰狞的江咏歌一次有一次的高高举起斧头,毫不留情的落在自己身上,发出“咚咚”的声响。然后,在无法言说的痛苦中,失去了知觉! “啊!”床榻之上的柴士恩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猛的睁开了眼睛。站在床边的嫣嫣被吓了一跳,“你醒啦,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时间紧迫,解药配置的太过匆忙,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只是现在见你醒过来,我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一半了。你会会头疼,眼睛呢?咦,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你能看的见我吗?” 嫣嫣说个喋喋不休,她把手在柴士恩面前晃了晃,见他的眼珠随着自己手的摆动而缓缓移动,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无论哪里有不舒服,你都要立刻告诉我。保住性命只是第一步,千万不能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不然你师父就要把我吃了!” 她转身去倒茶,不料身后的柴士恩猛的坐起来,连鞋也不穿就往外走。嫣嫣手疾眼快的拦住他,紧张万分的说,“你身体里的余毒未清,你哪儿也不许去!” “咏歌!”即便梦境中的遭遇让柴士恩沉浸在被至交好友的背叛中不能自拔,那种无法排解的悲伤更是让他心内难安,可一心要救江咏歌性命的念头,还是让他向嫣嫣伸出了手! “你呀,就是我的冤家对头,命中的煞星!”嫣嫣无奈的对他说,“在喂你服下解药之后,我已经亲自将另一丸解药送去了千花仙师处。千花仙师手段高妙,他身体里的余毒定会比你更早清除,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谢,谢谢!”柴士恩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站在门边时冷的厉害。他没等嫣嫣开口,就自己走回了床边。这一次,他没有躺回床上,而是钻进了床下,那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嫣嫣苦笑着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别扭的人。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这一夜,她也觉得十分疲惫。 “江咏歌,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床下的柴士恩突然出声,吓了嫣嫣一跳,“哼,他是什么人,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他可是你愿意舍出自己性命也要救的人呢!” “这是气话,我听的出来。”柴士恩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微弱,嫣嫣不得不侧过头来仔细听才能听的清楚。她疑惑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柴士恩把身体往外挪了挪,“方才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把大斧头,无论我怎么喊,怎么说,他都不理会,拼命的砍向我,砍向我!” “滋味儿如何?”嫣嫣本以为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会十分快意,多少次她眼睁睁的看着柴士恩站在江咏歌身边,与他称兄道弟,与他互诉衷肠。而自己的所有好意和劝说,全都成了离间他们的恶毒之语。可是,当她真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当中的痛快,甚至隐隐的有些担心,“我,我是说,当时,你会不会觉得很痛?” 她尽量委婉的回旋,可柴士恩却对她说,“痛,很痛!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里的痛。你不知道,当年我只身一人来到保州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江咏歌。那时候,他是人人称道的神子,而我则是一个前途未明,身上只有几块碎银子的穷小子。而且那时候,我还想从他身上赚一笔!” 后来的种种,或许是上天的安排,或许也有迫不得已。柴士恩与江咏歌分开又再见,冥冥中似乎有一根绳子,将他们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柴士恩甚至觉得,如果是自己中毒了,江咏歌也会如他一般,不顾一切的相救! “为什么要问我?”嫣嫣说,“就因为我一直在离间你们,告诉他是个坏人吗?”柴士恩说,“这还是气话,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师父也知道些什么。你们有所顾忌,不肯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时刻都在暗示我,咏歌会伤害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