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白星君私心以为,这江咏歌或许是神界哪个犄角旮旯里不起眼的莫等小仙,这小仙与千花仙师有私下的交情,两人不知如何,弄了些妖术邪法出来,才有了今天那一幕。太白星君左思右想,觉得就是什么回事儿,只等得到千花仙师的肯定回复,这桩公案也就能了结了。 不料,在说出“江咏歌”这个名字之后,千花仙师就不再说话了。此刻千花仙师悔之晚矣,他知道,把江咏歌牵扯进来,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姜齐私自下界之事自然是无法继续瞒天过海,但多半,太白星君也会看在小姨子红莲神将叶弱痕的面子上,将此事压下去,想要闹到天帝面前,只怕是难上加难。 再深究下去,江咏歌的身份就会被暴露,到时候,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和柴士恩一样危险,这不是千花仙师想要看到的。所以,他干脆选择缄口不言,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仙师,仙师怎么不说下去了?”太白星君一阵心急,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这儿和千花仙师耗下去,天帝那边已经来催问过两次了,他要尽快有个交代才是。 “星君,不要再问了,一切罪名,我来承担就是。天帝想要如何处置小仙,就尽管来吧!”千花仙师在地面上盘膝而坐,双手做拈花状,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接下来不管太白星君如何追问,或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是软硬兼施,千花仙师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这一切如姜齐所说,且正是他坐下的,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无奈,太白星君见他不肯开口,只好去向天帝复命,而这时候,柴士恩无意中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奚珺师姐。 “师姐,你,你!” “柴师弟,你,你怎么在这里!” 在把柴士恩和江咏歌送到这里之后,嫣嫣叮嘱他们一番之后就离开了。比起江咏歌的惴惴不安,唉声叹气,柴士恩就显得更加镇定一些。 他先是在这里仔细的转了一圈儿,睁大眼睛看过那些在神界绽放奇光异彩的宝贝之后,终于把视线转向了外面。 从外面看进来的时候,这里不过是一间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茅草屋,且只有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并没有窗子。可是如果从里面朝外面看的话,就会发现,一整面的墙竟然变成透明的水晶一般,柴士恩感叹一番之后,愕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虽然背负着那么沉重的石块,却依然坚挺,没有丝毫的弯曲。她身上的衣衫不知已经补了大小多少块补丁,虽然干净整洁,但却平添了几分悲凉之色。 “奚珺师姐,那是奚珺师姐?”柴士恩一脸愕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被师父送到神界的这些师兄师姐们并不是来享福的,而是来做这种粗重的苦力的。 “怎么,很心疼吧?”江咏歌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柴士恩的身后,苦笑一声道,“之前我和他们一样,也是在做着这些脏活累活苦活。后来,是师父关照我,才没有继续做下去。只是那些师兄弟们,却没有我这么好的命了。” “我虽然一早就预料到他们在神界过的日子不会太舒坦,也从未想过会这番景象,真不知师父是怎么想的!”他不禁有些怀疑,师父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他们好,还是在害他们。 “这你就想多了!”江咏歌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苦,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们本就是肉身凡胎,能来神界走一趟,已经是万幸了。况且,身在神界,只要稍加努力,就会吸收到那些零散的灵气。这些灵气和人界的比起来,表面看起来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可怜。但只要吸取过一次,就会明白,这里的灵气一滴比得上人界的十滴,不,甚至是百滴!所以人们心心念念想要来到神界,到了这里,便是一步登天了!” 柴士恩眨眨眼,忽然靠过去,碰了碰江咏歌的肩膀,对他道,“你不是有一只聚灵鼓吗,有了那个,岂不是可以平步青云了?”江咏歌露出一丝苦笑,“你就别挖苦我了,在神界,就连师父和易师伯都要小心翼翼,岂容我在这里放肆?你快看,奚珺师姐过来了!” 此时在茅草屋外不远处,奚珺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脸疲惫的朝这边走了过来。柴士恩看到,她依然容貌清丽,但却多了几分憔悴。柴士恩大胆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一边招手一边小声叫道,“奚珺师姐,奚珺师姐,这里!” 到了神界,奚珺几乎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开始时有葛昆峰在还好,她还有个人可以说话,但在葛昆峰失踪之后,她常常会一连三四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乍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奚珺愣了许久,才终于看向了柴士恩这边! “师姐,是我,是我啊!”柴士恩显得有些激动,而奚珺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她已经习惯了这里冷漠而没有人性的生活,即便见到柴士恩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多少激动。 “师姐,你,你!”柴士恩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而面对激动万分的柴士恩,奚珺只是冷漠的问了一句,“柴师弟,你,你怎么在这里?” “咳咳!” 江咏歌担心柴士恩言多必失,不得不咳嗽两声提醒他不要乱说话。柴士恩心领神会,对奚珺道,“师姐,是师父送我过来的。”他走出茅草屋,站在奚珺面前,细细打量他。 从前的奚珺双眸中总是闪动着灵动的光芒,柴士恩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很美。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奚珺,只是一个神情呆滞,甚至看不出多少波澜,面如死灰,双目之中浑浊不堪的女子,让柴士恩深觉惋惜,更觉得师父之前的决定太过草率,竟把好好的一个女子折磨成如此模样,实在是大错特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