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九黎和雪吻都愣住了。 九黎扶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唉。” 雪吻则惊得说不出话来。 辰翎看了眼这俩人,无奈的笑了下,说:“当然不是现在了。青鸾,我可以让你亲手杀了我,但是要等到所有事情了结过后,到那时,我会亲自来找你,绝不反抗。” 九黎:“……” 雪吻的关注点突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什么事情?” 辰翎一愣,苦笑一声:“你不必知道,是私人恩怨。”他看了看雪吻说:“我和你……应该没有私人恩怨吧?” 雪吻哑口无言,私人恩怨自然是没有的,她想杀他原本就是为了替天行道,恶灵为祸世间本来就该死,再加上也有自己的一点小私心,那就是如果擒获了恶灵头子,西鹭宫会不会就接纳她了?作为唯一一只不被西鹭宫认可的鸾鸟,她以此为耻,卯着劲儿想要改变现状。 “没……没有。”她说。 辰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没有就好,你也并非没有受伤,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就叫上九黎打算去找卿歌,留下雪吻自己在厅中。 “那我……”在他俩经过她的时候,雪吻突然这么说了一句,辰翎和九黎都停下来看着她,九黎想说什么,被辰翎阻止了。 “算了没什么。”雪吻笑了笑。 辰翎也是欲言又止,看了她一会才再次迈步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还是说了:“没有防着你的意思,你……自便吧。”说完就走了,九黎跟在后面,看看雪吻也跟着走了。 他们一走,雪吻登时松了口气。 真是百口莫辩啊,她心想,可是扪心自问一下,又有什么可辩的呢,她的的确确是想杀他啊,从一开始她就没掩饰过。 那天他们回来的很晚,雪吻早就回了自己房间,她不知道他们和卿歌谈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告诉她,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待着吧,就这样也好。 雪吻就这样蒙头睡了好几天,没有和他们打过照面,直到自己感觉好一点了之后出门的次数才逐渐多了些。 辰翎他们不知道和卿歌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就一直在这里住了小半年。 关于那所谓的比试和打过,她一直没有再提,辰翎他们也没提,可她就觉得这像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刀,随时会落下来似的。 就是因为如此,她一直很不安,终日惶惶,变得十分古怪且憔悴。 她自己不觉得,可辰翎和九黎都看出来了。 辰翎一直当看不到,九黎每次看见她都欲言又止,然后叹着气走开,这些雪吻并非看不到,她不想仔细去想发生了什么,好像就这样一天拖过一天就可以解决问题似的。 终于有一天,拖不下去了。 妖界已经正式步入了冬季,最难得下雪的湖心岛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空气也变得寒凉起来,在这样的天气里,雪吻毫不意外的生病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很普通的风寒而已,九黎有些奇怪,小声嘟囔了一句:“为什么神族还会生病。” 辰翎轻咳了一声,九黎讪讪的闭了嘴。 这次他没有再无视她了,亲自去找妖医要了药煎了给她带回来服下,雪吻有点受宠若惊,这大半年他们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基本上是零交流度过的,有时候雪吻出去玩好几天,回来他和九黎也不闻不问的。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魔怔,三个明显不该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竟然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半年。 因为生病,她的精神变得很差,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一个普通风寒就会让她变成这样,看着是如此的凄惨。 夜晚,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喝着,便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争执的声音。 走到门口一听,她隐隐辨认出是辰翎和九黎的声音,她觉得奇怪,这两人怎么会吵起来? 好奇心作祟,她也顾不得偷听是不是没礼貌了,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去看外面。 “你还留着她在这干什么!?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要好好的像以前一样就算了,可是她要杀你啊!你他妈是不是被下蛊了啊!?” “九黎,希望你记住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 “我!你以为我想管你!?”九黎气得声音都拔高了一度,“我是担心灵界!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如果你做不到把灵界还给我,我发誓一定把你拿去祭了你信不信!” “随便你。” 辰翎一副明显懒得吵的样子,九黎气炸了,猛踢了一下椅子,外面一片桌椅翻倒的声音。 雪吻再傻也听出这是在说她了,难堪让她想关上门,理智却让她站在原地没动。 九黎冷静了一会,又说:“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她这样子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你俩这地步还绑在一起我也真是服了,你如果这么珍惜她,为什么要把她拉到灵界?还跟她……不知道是你傻还是她傻,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么?” 辰翎没说话。 “无话可说了?看样子你自己也知道的啊,还有从晦暗之地出来的时候,你把炽翎拿走了吧,现在她可没什么东西护着,再拖下去她得被你拖死,这就如你的意了?” “……不是。”辰翎总算回了一句,“我想让她离开的。” “一直都想。” 一旁旁听的雪吻心里一跳,这几句话里信息量巨大,像是迎面一记重锤,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和辰翎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在她脑海里一点点记忆都没有? 九黎说辰翎从她这里拿走了什么,雪吻看看自己,完全没有什么东西被拿走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雪吻却明明白白的听懂了一点,九黎和辰翎都想让她离开,一直都想。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欺欺人,自以为都不提起,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现在的她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俩耗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