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这个倒是提醒他了,辰翎默默收起那几篇纸扉,说:“先回去吧。” 妖界镜海水域 “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做么?”卿歌慢条斯理的问道。 “想好了。”辰翎坐在他对面,“只要让我了结了他,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卿歌闻言笑了笑说:“随便你,咱们有约定在先,我不会干涉你做什么,但是我还是由衷地觉得,你把这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辰翎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确实比你要了解上头都是些什么东西,他们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的,当然他们也不会用自己的手去做这种会让自己名誉扫地的事情,借刀杀人才是他们惯用的手法,梦魇诡妖就是他们的刀,你就算抽丝剥茧,也未必能把你想的那个人揪出来。” 曾经也是“上头的人”辰翎:“……”感觉有被冒犯到……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已经是定局了,我看,他未必会杀你第二次,因为你的确是在天谴中化为灰烬的,他的目的可以说是达成了一半了,他最主要的应该是想要雪吻,你放她走了?” 辰翎点点头,“她跟着我不安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必要目标,却是可以顺着我抽丝剥茧找到雪吻,所以我才让她走了,这样至少不会连累到她。” 卿歌道:“想得还挺周全。” “过奖。” “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辰翎说:“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很正常,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卿歌慢条斯理的品着一杯茶,“你想好了就好,我会帮你,但是希望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辰翎苦笑一声,“别人都是挤破头往里进,你是卯着劲儿往外走。” 卿歌挑眉,“彼此彼此。” “比不了比不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妖王陛下大智若愚,佩服佩服。” 跟卿歌谈完,大致的方向也有了,接下来就是做准备,钓鱼了。 九黎在一旁看着他忙,问道:“我能做什么?” 辰翎看他一眼:“你?什么都不用做吧,暂时。” 九黎摇摇头,“那不行,你要让我白白拿你给的灵主之位么?我受之有愧。既然答应了帮你,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就是了。 辰翎顿了顿,才说:“事关重大,我不想牵连你,万一出了意外,灵界可就没有灵主了。” “没关系。”九黎说:“跟你说个秘密吧,你曾经问过我的。” 辰翎有点意外抬头看着他。 “你知道,在那个梦魇局里我看到了什么吗?”他想了半天,才以这个为开头说了一句,然后看到辰翎并不意外的眼神才恍然大悟:“哦,你应该知道,梦魇诡妖是不是告诉你啦?” “没有,”辰翎说:“不算是告诉,当时情况比较复杂,他说,你跟我看到的不一样,我看到的是雪吻,你看到的雪吻是……你很敬仰的人。” “敬仰……”九黎苦笑一声,“是敬仰没错,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九黎轻喘了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口气儿喘出来似的。 “她是我第一个师父。”九黎淡淡道,“也是我毕生追随、不,应该说是追逐无果的人。” 他简单这么两句,辰翎就明白了,又是禁忌,不仅是禁忌还是背德,难怪会让他记挂这么久。 “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了,但唯一记得的是,我是个孤儿,是被她捡回去的。可能那时候我太小了吧,不学无术又爱玩,一直让她很操心。但是她同时又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管我再怎么顽劣,她都耐着性子来教我,她带着我走出了阴霾,带我认识了世界,教我法术带我修炼,可我……”九黎说到这没说下去,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那时候她对我来说就像是天,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她是人还是仙,又或者是妖也说不定,但是那个时候,对我来说,不管她是什么都无所谓。” “后来我长大了,从小顽劣的我,长大了又能好到哪去?不过是凭着满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对她吐露了第一次真心。” 辰翎看着他,没说话。 “她吓一跳,也拒绝了。”九黎摊摊手,“意料之中么不是,可那那时我不知道,满脑子都是被拒绝的羞愧和愤怒,然后就出去闯祸了。” “是不是很老套?”九黎笑了,“说起来我当时也真是勇,我跑到了哪里你猜猜看?” “算了估计你也猜不到,就告诉你吧,我跑到了酆泉河畔,那是魔界的地方,我甚至还摸进了地陵城转了一圈呢!” 辰翎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地陵城啊,魔界之城。”九黎掰着自己手指头玩,一边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魔界,听说那个时候还有神族下来平反,可是我也没见到,但是我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九黎用手比了个圆,“大概鸡蛋这么大,会发光,虚无缥缈的,就悬在地陵城上空,可是貌似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我当时好奇,就上手摸了一下。” “然后呢?”辰翎想起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然后……事情就突然发生了,魔族和神族打起来了,魔族势头正盛,我便帮着神族收拾了几只,谁知道魔族竟然像是突然有如神助,几个杂兵也那么能抗,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差点没撑住,然后她来了,是因为发现我失踪,所以循着气息来找我。” “所以说我真的是个祸害,”九黎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魔兵越打越多,神族慢慢招架不住,最后着火了,那火焰无差别焚尽一切,她为了保护我,在那场火中化为灰烬。” 辰翎没说话,拧着眉看向他。 九黎丝毫不意外似的,歪着头轻轻一笑,“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熟,对吧辰翎。” “或者是炽翎?算了好像都一样,无所谓了。”九黎说:“我后来才知道,那场火是炽焰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