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她连声音里都泛着无力；“所以，你走火入魔的征兆，是因为你修炼了仙魔两种术法体系？”　　 千重歌想了想，点点头，决定还是对她说明白这回事，面的她问个一知半解，回头又自己瞎琢磨，还容易出岔子；　　 “当时测出金水灵根，需要选择时，师尊也在为我想办法，　　 我在藏书殿翻阅大小书籍，野史以及大小修士传记，几乎将能翻的书都翻遍了，所记录明确的，只有本身同样具有金水两种灵脉属性的天羽老祖，寥寥数字的功法记录，　　 天羽老祖，灵脉一为金，最强防御与攻击属性，一为水，极品治愈自我修复属性，　　 所以我就在想，我能不能也能修成两种属性相辅相成的能力？　　 可整个修界，便是作为你亲传弟子的怜卿长老，也无法完整复述你的功法体系，　　 师尊最后只找到让我此消彼长的选择，水系更适合疗愈，可水系若是修炼到一定程度，御水成冰，攻防也更自主，我便选择了水系，　　 直到后来随着年纪渐长，从梦里知道，还有千魔宫的隔断式修炼体系后，我以出任务为由，多次江湖走动，终于在灵机阁暗探手中，收集到一本完整的千魔宫心法，　　 我感觉上面的内容，和怜卿长老他们与你功法的体系有些相同，便尝试修炼，起初也没什么影响，　　 可后来随着金属性灵脉迅速成长，水灵根受到金属性灵根的侵蚀，我隐约察觉到，或许有什么地方，还是缺失了，　　 千魔宫的功法由你的修炼方式而来，可千魔宫的功法，又不是真正的完整，这也导致如今的千魔宫心法剑走偏锋，成为阴邪之术，然而明白时，已经晚了，　　 我只能尽量加强水系灵脉的修炼，直到强到可以抵御金属性的侵蚀，甚至从更高等的心法中，研修出一种兼顾金水两种灵脉的心法，　　 我无法像你一样，同时使用两种灵脉，可我能调换两种灵脉属性，　　 当然，欲速则不达，我就留下了一些心脉逆流的毛病。”　　 童羽无奈的盯着他；“你不是心脉逆流，你这是走火入魔。”　　 “……”　　 千重歌丝毫不做反驳；“好的，走火入魔。”　　 “……”　　 他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让童羽彻底没脾气了。　　 又问他；“那化神鞭又是怎么回事？”　　 千重歌微怔，完全没料到她突然问到这个，怔怔的看着她。　　 童羽见他如此，就防止着他说谎，先一步甩下手中的无字书，义正言辞道；　　 “别想骗我，长老白纸黑字已经提醒我了，化神鞭乃千魔宫千练池所练，别处不可能练成，让我小心你与千魔宫有所牵扯，莫要让你年纪轻轻误了前程。”　　 千重歌若有所思的看看她，然后低头，翻开那本无字书。　　 左右翻了两番，又坐到她那边，换了她的方向，又翻了两边，还是什么字都没见。　　 转向她，揪着眉，保持质疑立场；“那里有字呀？明明一张张都是白纸。”　　 童羽夺过他伸过来的书，又摔回床上，心情不太好道；“我说了，只有我能看到，你是看不到，　　 不止你，恐怕不是在特殊环境下，谁也无法看到，这是我与净族之间的秘密，你不会知道的！”　　 千重歌眼睛溜溜的转了转，郑重点点头，义正言辞道；“我相信你。”　　 童羽；“……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化神鞭是怎么回事了吧？”　　 千重歌；“哦！我买的。”　　 童羽；“……”　　 ————　　 ————　　 童羽觉得自己被忽悠了，抓住无字书，抬手想冲他脑袋打，手抬起了，又顿下来。　　 千重歌看着她举起的书，眨眨眼皮儿，有点纳闷她怎么停住了？　　 终究舍不得，童羽转了个方向，“啪啪啪”拍了几下床面。　　 急道；“化神鞭又要心头血喂之，又要以元神祭之，如此放能认主，你随便就能买着了？　　 千魔宫是那么好说话的地方？　　 你逗我呢?”　　 千重歌耸耸肩；“他不好说话也没法，我先给化神鞭喂了心头血，祭了元神，化神鞭认了主，他不卖就只能挂在房间做个摆设。”　　 童羽；“……”　　 童羽蹙眉，突然有些头晕目眩了，这家伙的操作为何如此……无耻？　　 她没给他定什么不符合人设的行为吧？　　 她倾身，忍不住多问一句；“聂无欢没打你？”　　 千重歌好笑；“我当时想找适合金属性灵脉的武器练手，找来找去，就找到千魔宫的聂无欢正在炼制化神鞭，于是偷偷潜入看一看，没想到我切换到金属性状态，化神鞭与我还挺投缘，　　 气氛到了……于是我们干脆就将该完成的程序都完成了，聂无欢就算生气也没法子，他打不过有化神鞭加持的我。”　　 “……”　　 果然，再听听细节，还是无耻……她突然有点同情聂无欢了。　　 这里还只是一个男二，坑他都如此不带商量，若是后期男主的破坏值成长起来……　　 她简直不敢想象，第一次觉得一个反派这么可怜。　　 千重歌见她只复杂的瞅着他，也不再说话，就先问她；“你问完了？”　　 童羽想了想，也没别的要问的了，点了点头。　　 “很好。”　　 千重歌双手握住她细的让人心怜的手腕，道；“那轮到我问你了。”　　 童羽点点头。　　 千重歌挑了挑下巴，示意了下她扔旁边的无字书道；“这无字书究竟是什么呀？搞的这么神秘？”　　 童羽却是不以为然；“一种水系功法，本来想着或许你能用到，可你现在这种金水灵根兼顾之下，还有相互侵蚀的情况……”　　 童羽越想越头疼，思绪混乱，当即摇摇头，暂且将这些烦恼抛开，对他道；　　 “我再想办法吧！别动这个，我把如今我用的这种功法体系摸清楚了，或许就能改善你现在这种……越修越危险的情况。”　　 千重歌本来听她说是水系功法，想着不给他便是要给易千云的，好处自然不能让易千云都占了，又听她说要弄清楚自己的金水双灵根功法，想改善他的情况，心绪不由一顿，所有算计瞬间当机。　　 抬起眼，不太确定的问她；“你，要教我双灵根修行？”　　 童羽有点茫然的看着他，点点头；“你这种修法没问题也就算了，既然有问题，当然还是及早修整比较好？”　　 这一刻，千重歌心情瞬间混乱起来。　　 难以言说。　　 曾经，费尽心思，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关怀，他都得到了，可也十分清楚，那不是真正想要的结果，不过是他掌握她的一种方式，靠近她的一种方式。　　 可今天……　　 亲眼见到她为他烦恼，为他忧心，还要将世人难求的她本宗功法轻易传给他……　　 千重歌突然发现，或许他一直都错了？　　 起码，对她的认知是错的？　　 ————　　 ————　　 她从没想过亏待他，她或许只是因为她的情非得已，来做着一些事？　　 她维护易千云，维护三小只，同样也维护他。　　 他喜欢她，她便把自己给他了，她笨挫的以为这样会让他对她早点失去兴趣，避免走入偏执歧途，一切能回到她所希望的“正轨”。　　 她给他找来修补元神，补充灵力，调解修者体质的绝佳圣品。　　 那极其罕见的药材，一支在瑶光台，一支下落不明，他一直寻找未果，让她给找到了，他以为是她举手之劳。　　 她深入暗面给他寻药，他当她是为易千云，或者怜卿，可那药是送到他口中的……　　 当时高兴的没法子，可随着她安全的出来，多疑的心性又控制不住的想，当时，那是不是她为安抚他的权宜之计？　　 可此刻又听她说，本来想给他用无字书，可得知他的金水灵根在互相侵蚀，且还产生走火入魔的征兆，便想以她的功法来帮他……　　 她显然连自己的功法都忘记的，打架术法全靠本能。　　 这么一个能动手绝不动脑子的人，为了他，想弄清楚自己的功法体系？　　 他没办法再质疑她的用心，也没办法再忽视她对他那份刻在本能里的维护。　　 “小羽……”　　 遇到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想以真正的心情，问她真正的答案。　　 “呃？”　　 童羽探头过来，看他有些低垂的眼睛。　　 不知是他此刻的心境关系，还是她偷偷给自己披上了美丽的薄纱。　　 花境暖色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水润盈盈，整个人又雾蒙蒙的，鬓角的发丝长短不齐的浮动着，她跪坐在床上，铺了半个床榻的三千青丝将她温柔笼罩，身上穿着他亲手换给她的银纱寝衣，整个人软软的，小小的，他只觉得如何看她都是好看的，如何看也看不腻。　　 这个女人丝毫不知他接近她最初的本意，却一腔热枕的包容了他所有的任性和算计。　　 她是第一个对他宽容到如此地步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明知他有诸多问题，还愿意以柔软的心肠来拥抱他，将她的心脏，将她柔软的腹部，毫不戒备面朝他。　　 她也是……唯一一个，让他算着算着，算到心里，就不想放开的女子。　　 与她的开始，是别有用心，而此时此刻，他想真正明白她的心意。　　 所以可能结果并不能如他所愿，他还是问出口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童羽有点意外，眼见他酝酿这么久，以为他要搞大招呢！结果还是多情少年们最喜欢问的这个问题……　　 都让她有点怅然若失了。　　 她抬起手，手掌扶在男人还幻化着，唯一一双眼睛还有本相样子的眼睛上，叹息着，道；“我就没见比你更傻的人，我对你好，能因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