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八章 两军对阵
像白星奕这般厉害的人物,即使是在入定的时候,也会有自身的防御的,为什么会被一块石头打中? 孟扶摇看着白星奕脸上的那一小块红色痕迹,心中疑云密布。 而且,她似乎还见到白星奕刚才起身的时候晃了晃。 她还想要继续跟着,白星奕回头道:“不必跟着了,你走吧。” 孟扶摇的脚步顿住了,眼看着那一袭白衣渐渐地走远了,一咬牙,继续跟了上去,与他保持着一里左右的距离,一直跟着。 说来也奇怪,那白星奕也不回邺城,倒学起了凡人,一路上都是亲力亲为地走着,着实叫人觉得奇怪。 之后,孟扶摇便跟得近了一些,倒也没叫他发现。悄无声息地落在他后面。 又是一个白天到黑夜。 此时此刻,云绮早就已经带着云以泽回到了邺城了,三个人在先前暂居的地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长安担忧孟扶摇,匆匆交代几句,便折返回来,去寻孟扶摇。 而孟扶摇却在这一片巨大的山坳里面绕了一天,跟着白星奕,差点把自己给跟没了,回过头一想,白星奕似乎也只在这里面打着转。 她心底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白星奕在这山谷里面迷了路吗? 不会不会,若真的是那样,他为什么不直接御剑,判断方向之后,直接回邺城呢? 夜幕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孟扶摇站在高高的松针树枝丫上,俯身往下看,下面是白星奕,他此刻正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低着头,四下里寻找着什么。 孟扶摇好奇地探寻着,过了很久,才确定了,这高高在上的白星奕,竟然自己在捡柴火,将那柴火聚拢到一堆之后,费力打了几下火石,没有打出火星来。 一脸垂头丧气,然后愤怒地将火石给丢在了一旁,又坐回了石头上,双手搓了搓双肩,似乎是有些冷。 孟扶摇满脸都是问号,难道他是怕冷吗? 孟扶摇捏了一个诀,将火星送到那堆好的柴火中,然后火苗便窜了上来。 白星奕猛地抬头,十分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孟扶摇将裙摆缩了起来,隐藏在枝繁叶茂之间。 很快,白星奕又坐了回去,将好不容易点起来的火星子给铺面了,靠着那棵大树,打坐入定。 孟扶摇也准备休息,这时,一阵咕噜声传来,也怪她六识太过于敏锐,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 半晌之后,才确定,那咕噜声是从下面传来的。 孟扶摇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爹爹罚跪祠堂,闻着厨房穿过来的饭香,便是这般的反应。 不应当呐。 不食人间烟火的星奕道君也会肚子饿吗? 孟扶摇着实没能想明白这件事,更无法将白星奕同饥饿、狼狈联系到一起。 她此时精力也算充沛,悄悄地离开了枝头,在远处捕了一只小兔子,处理干净,又用火烤得外焦里嫩,一阵肉香扑面而来。 她觉得还缺点儿什么,又从空间里找出一些胡椒粉撒上,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刚刚烤好的兔子,送到白星奕的面前。 白星奕眸子也没抬,便知道是她。 孟扶摇说道:“真巧,又遇见了。这位道君,我烤了一只兔子,可否赏脸吃一口?” 白星奕白了她一眼,目光又收了回去。 孟扶摇与他认识也算是久了,却没见过他是这般的模样,他以前总是那样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种威严感,叫人无法靠近。 在此刻,孟扶摇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也可以这样的近,心里莫名生出一些旖旎来。 白星奕不再客气,傲娇说道:“既如此,我便赏脸尝一尝。” 孟扶摇笑着把烤兔子递过去,看着他十分不客气地扯走了大半的肉,开始大块朵颐。 孟扶摇也小尝了一口,一边吃,一边紧紧盯着白星奕瞧。 过了半晌,总算是吃地只剩下一堆肉骨头了,两个人都心满意足地躺在地上,对着满天星辰,打了一个饱嗝。 孟扶摇看白星奕,白星奕也转头看她,那俊朗的容颜,温柔的表情,叫人难忘。 孟扶摇的一颗心,忽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避开白星奕的目光。 白星奕依旧看着他,低沉着说道:“今夜,有风,有月,甚好。” 孟扶摇十分知趣地没有问出白星奕为何要徒步而行,被困于此,附和道:“连星奕道君都欣赏的美景,想来必定是有一定的独到之处的。” 白星奕温和地笑了笑,他说:“我本是遗落之人,本不该有什么悲欢喜乐,今日却觉得畅快淋漓。” 孟扶摇一惊,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望着长天之上的那一轮明月,表情十分认真。 这一刻,孟扶摇觉得,她好像是接近他的心的。 她不免想起自己在梦境中所见的孟摇光与白星奕这对爱侣,心中的酸涩泛开,猛然抽身,告诫自己,那些都是今生绝无可能之事,不该心存非分之想。 她劝道:“即是重生,便该抛弃过往,这世间,本无什么遗落之人,这世界既然不忍弃你,你又何必画地自困。道君,目光且向前,这般的畅快淋漓便会是永久。” 白星奕忽的转头看她,竟然畅快地大笑起来,对孟扶摇的话却不予回应,孟扶摇揪了一颗心,等了半晌,也未得到他的回应。 忽然,一道电光闪过,也不过一个须臾之间,孟扶摇本能地警惕起来,身侧畅快笑着的白星奕,已然收住了笑容,目光沉如水,冰冷地看向了孟扶摇。 她觉得周身的温度忽而骤降几度,好似忽然间便换了一个人。 孟扶摇低着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星奕也同她一样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四周这一切。 忽而道:“本座要回邺城了,若是无事,便同我一起回去吧。” 孟扶摇被迫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变。 那一个须臾之后,白星奕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冰冰的。 他不需法器,只念动咒语,便带着孟扶摇顷刻之间回到了邺城。 仿佛,她曾经与白星奕对坐而食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罢了。 接下来的几日光景,日子便动荡了起来。 支持朝云宗的宗门,与归属天宸宗的宗门,每日里都会发生一些小摩擦,打一些架。 渐渐地,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便成了是,哪个宗门今日又打了哪个宗门,哪个宗门又被哪个 宗门给灭了,如此循环,渐渐成为一种新的风尚。 说起来有趣,这却的的确确是无数的惨案,双方之间的摩擦已经是愈演愈烈,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 一间奢华的宫殿之中,莫星海站在那逼真的宗门图景,若有所思的念叨着:朝云宗今日又取了陇川,拢右等地,在天上缥缈峰,便渐渐对邺城形成了合围之势,届时,邺城便是独木难支,腹背受敌了。 虽说,他只想做个悠闲的渔翁,但这也在于平衡之道,若是其中一方过于弱小,轻而易举便被别人所灭,那便不是渔翁得利,而是唇亡齿寒了。 他在这两者之间犹豫不决。 恰逢此时,守卫送信而来,莫星海接过信件,打开扫过一眼。 是孟扶摇寄过来的,关于双方之间的一些战力信息,大多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他看着没有什么新意,便给烧了,无奈感叹,这些个盟友,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不那么靠谱。 大长老典狱此时走了进来,在地图前面站了一会儿,目光在地图上扫了一遍,说道:“大王,如今我们三股势力,朝云宗较强,我们与刚刚兴建的天宸宗平分秋色,不如学那三足鼎立,可保我万魔殿万古长青。” 私下里,莫星海便拉着典狱的手道:“大伯,侄儿受教了。” 两人神色自若,举止亲昵,一点儿也看不出外界盛传的水火不相容的情状。 莫星海思索了一番之后道:“大伯,您说的固然是保险之路,若是三足鼎立,我们这些年的隐忍,攒下这些本钱,也足够支撑。只是,我在想,这是否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呢?” 典狱不赞同地摇头道:“凡是都该适可而止。当今世界,只重道修,不重魔修,便是世俗偏见,可尽管世俗再如何偏见,我们万魔殿却一直都存在于世间。只因这世间本没有完全极端的一面。若是趁此灭掉朝云宗和天宸宗,往后也会冒出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宗门来,不如守住自己的地盘。” 莫星海听完之后,虚心受教,给典狱深鞠一躬,“多谢大伯指点。” “大王何必这般客气呢?我也是受了先主所托,尽我所能罢了。”两人谈话毕,莫星海已然知道该如何去做,心中有了几分模糊的影子。 这一日,压在头顶多日的阴云终究是坠了下来,杜流云以白星奕侵占邺城与朝云宗原址为由,向天宸宗提出了讨伐。 一时之间,几个伏魔大会的联盟便已经将邺城团团围住。 一同前来的不乏又不错的阵修者。 一形成合围之势,杜莜辛苦布下的巨大法阵便立刻发挥出作用来,一阵金色的光辉将整个邺城团团围住,无人能够离开。 杜流云驾着金色鸾车,亲自坐镇。 而天宸宗这边,却只派出了白震天这一员大将,而宗主白星奕,此时也不知道在何处,宗门上下紧急找了许多遍,都未曾寻得。 白震天,明知自己不敌杜流云,依旧是列阵以待。 双方对峙,免不了一场口水战。 杜方控诉白家鸠占鹊巢,将邺城既朝云宗霸占,灭了很多朝云宗的弟子,严重残害了修真界的道友,造成了极大的恶劣影响,应当加以严惩。 而这次行动的始作俑者白星奕,根本便是妖魔所化,身负魔气,乃是妖魔之子,应当立即处以极刑。 而白方这边也不甘示弱,搬出千年前,杜家原为白家家奴,却谋权篡位,将白家一族逐出修真界,放逐到了湮灭之地,追本溯源,到底又是谁鸠占鹊巢呢? 杜家的每一代,都只能靠着跟白家联姻获得绝佳的天赋,得位不正,血统低贱,根本不足以成为修真界的统帅。 杜流云气得够呛,怒骂白震天忘恩负义,两个昔日的好兄妹,今日已然分属不同的双方,骂起来,比别人狠上不知多少。 一场对峙,便在双方的骂战之中,缓缓地拉开了帷幕。 邺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已然戒严,人人自危,早些得到风声的,此刻已然早早收拾东西,带着家眷离开了。 在这之中,有个双手空空的白衣男子匆匆地跑着,一户户地寻人,脸上尽是焦急。 终于,他在这条巷子的最后一户人家前面停了下来,重重地叩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人来,是个着粉色长裙的少女。 “请问,你认识孟扶摇吗?” 粉色少女立马板起脸来,将人放了进来,然后把院门一关,大声喊道:“扶摇,这个人说要找你,若是你认识,就出来见见,若是不认识,我就乱棍打死了。” 孟扶摇收了功,从阁楼上探出脑袋来,看到下面站着的白衣男子,认出那是元青门的弟子,是萧明师伯的弟子,她正了正色道:“我认得,你不必动手了。” 她看着下面的人,懒懒地问道:“找我有何事吗?” “扶摇师姐,赶紧跟我走吧。出事了!” 孟扶摇一头雾水,却十分果决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若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着你走的。” 白衣少年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解释道:“是……是……是白公子不见了。我们整个天宸宗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他人。” 孟扶摇心里有些急,面色倒是不动声色,又问,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可有留下书信,或者其他? 白衣少年答道:“最后一次,大约是前日晚上,白公子说是要闭关修炼,两日内不许有人打扰,结果今日推门而入,便找不到白公子人了。白公子平日里威严赫赫,无人敢多问,如今找不到人,外面又快要打起来了,实在是有些着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