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金鸣山寻药(三)
见“好言相劝”不奏效,鸡王直接来硬的了,“来人,给我直接搜,搜不出来谁也别想离开。” 眼看自己就要被抓到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破釜沉舟,主动出击,还能挣点面子。顾离一个飞身出了盔甲,飘逸地站在了一旁的松树顶上。这没了盔甲可叫人轻松多了。 “喂,我说鸡王,我看你这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想必一定不是那吝啬小气之徒,我今日来呢,只是想借你的小草一用,用完以后就还给你,你看成不?” “借?有这样子借的吗?况且我凭什么要借你,别以为讲几句实话我就会放过你。”话音未落,鸡王便一爪子冲了上来,“既然你自己站出来了,我就遵守诺言,让你痛痛快快地死!” 一个鸡爪子过去,顾离安然落地,看来她确实进步不小。 “啧啧啧,不借就不借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小肚鸡肠,可今天我非要带走鸣草不可。”顾离双手托着蓝焰向鸡王冲去。 尘土飞扬中双方势均力敌,几个回合下来仍未分出胜负。 我堂堂金鸣寨的当家,打不过一个小女孩,传出去如何自处。鸡王见战局僵持不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玉瓶,将玉瓶里的东西一饮而尽。霎时间,一股霸道真气从鸡王身体里溢了出。 见对手开大招,顾离知道情况不妙,“好啊,竟然作弊,不过我今日有事,明日再来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顾离转身刚想离开,一股无形的气流却将她重重拍在了岩壁上,“好厉害的武功,人间果然是卧虎藏龙。” 接着又是一爪,顾离翻身躲开。利爪挥出的气流在岩壁上留下深深的爪痕。妈耶,差点毁容了,此时的顾离灵力已经耗的差不多了,已然成为一只待宰的羔羊。 又是几道气波,顾离终于无处可躲,被打翻在地。 “大王,她晕过去了。” “将她关进牢里,等她醒了再做发落。” 其实这顾离全是装的,这是说书先生教她的缓兵之计,与其惨死鸡爪之下,不如先忍气吞声再待时机。也不知行文至此这顾离已经欠了说书先生多少人情。 这金鸣寨到底是鸡舍,连这地牢都是臭乎乎的,顾离在这里快要窒息了。 “吱——”牢门开了,金鸡王背着手走了进来,“看你身上的气息,应该是羽族人吧,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羽族人把我们称作家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今我看你深陷囹圄,也不怎么样嘛。哈哈哈哈。”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就像全天下都被他踩在脚底下。 “是是是,大王你天下无双,我这个小小的羽族哪里敢轻视您呢!”要不是你开挂,我会打不过你,我先卧薪尝胆,日后再收拾你。 “你以为你拍马屁我就会放过你了吗?我定要将你这羽族千刀万剐,丢出去喂鸡!”鸡王震袖而去,留顾离一人在这臭烘烘的牢房里。 偷了鸡王的宝贝加上身为他所憎恨的羽族,看来顾离再想出去是没戏喽。 “来人啊,救命呀!”顾离对着空荡荡的长廊喊到,“如果谁把我救出去,我就嫁给谁!” 连长廊里的风也停了声响。 而另一边,一位白衣少年持剑站在金鸣寨门前,伤口上流出的鲜血都快将这一袭白衣染尽了,他的面前是数不清的鸡兵鸡将。 “把你们抓的人,放了。”冷静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呦,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咱们金鸣寨要人。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兄弟们抄家伙。”几百只鸡拿起兵器有的还扑棱着翅膀,朝那少年冲去。 一阵刀剑相交后,鸡兵们统统倒下,而白衣少年的伤口似乎伤的更深了,可他什么都不顾只继续向着寨子更深处走去。 “不是我趁人之危,和他们打斗过后你还有力气吗,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会把你们两个葬在一起的。”一只华丽的大公鸡挡在了少年面前。 “杀鸡,还要力气吗?” 身受重伤的少年痞痞地一笑似乎惹恼这只有焦躁症的大公鸡。 “敢对本王无礼!把你切碎!”一道锋利的爪气迎了上去。 “锵——”地一声,气波被一道白影剑光挡下了。 什么,这都能挡,看来这臭小子和那小丫头片子不是同一个级别,要速战速决。鸡王便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个玉壶,刚准备喝下放大招。 持玉壶的手僵在了空中,“这也太快了。” 一把冷冰冰的剑就已经架在了鸡王脖子上。 “大侠饶命,要我干什么都行。” 剑离鸡脖又近了一分。 “把你们抓到的那个女孩给我放了。” 半句刚出剑已抵在了脖子口。 “好说,好说。来人!把那位小姐给放了。” 大牢里,顾离刚好想出了第一百种逃离的办法,鸡兵就恭恭敬敬地开了门,“女侠,大王有请。” “不是吧,你们水已经烧开了?我不走打死也不走,与其被喂鸡,还不如被打死。”顾离死死抱住石柱,打算和鸡兵来个百般拉扯。 “女侠误会了,大王是要放走你。” “放我走,为什么?” “这……大王不让说,到时候女侠就知道了。” 满是疑惑的顾离跟鸡兵们来到一座华丽的宅子,在华丽的大堂里华丽的鸡王正坐在华丽的椅子上,他身后那由华丽的孔雀翎做成的华丽的屏风可把顾离吓得不轻。 还好我是母孔雀,没那么华丽的毛让他拔。 顾离不知,此时一把长长的剑正透过屏风抵在鸡王的脊梁骨上。 “本王虽与你羽族结怨颇深,但看你身为女子又涉世未深,今日就放你归去,快快回家吧。”毕竟是老骗子了,鸡王这慈爱随和的神态演的是极好,只是这满头的汗水暴露了他的那颗吊在嗓子眼的心。 “是吗?可你一个时辰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不是见你生性顽劣,唬你一下让你长长记性嘛,快快回家莫要让家人等急了。” “哦,说起来我还要向鸡王你借一样东西。”顾离壮着胆子不急不慢地坐在了地上,“你不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你究竟要无赖到什么时候!”鸡王脸上上了愠色,刚要起身,“好好好,给给给,你要什么都给。”原来是那稍稍松懈的长剑又抵了上来。 “我要鸣草。” “你!你!好!给你。”丢了宝贝,总比丢了性命强,反正我已练成功法,没了宝贝照样也是这山中一霸。 顾离接过鸡兵捧上来的鸣草,眼里的喜悦控制不住地外泄,她看了看周围的众人,轻咳了两声,“确是鸣草,早知你如此爽快也不必我如此大费周章,多谢多谢。”得了鸣草的顾离转身要走,边走还边挥着手,“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说是借自然会还,你到时候来荻州城胡子巷找我要便是。”说是还你也没说全还,到时候留一片叶子我们就两清了。 顾离离去后,白衣少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我也想向你借样东西。” “什么?还借?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俩就放过我吧,好不好。” “也没什么,就是借你那玉壶中的鸣露疗个伤。” 鸣露——顾名思义就是鸣草上的露水,是汇集鸣草散发的灵力凝成的,可以镇静消炎、化痰润肺、祛风除湿、健脾开胃、治吐止泻……总之就是书上说书上没说的疑难杂症都能治。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对顾离来说这下山可轻松多了,孔雀一族虽不善飞行,但凭风降落这种鸟类的基本操作还是会的。不到半日,顾离便回到了小翠家。 “怀翊,怀翊,我找到药了。”顾离推开房门却见房内空无一人。 “咦,你俩不在一起吗?他不是去找你了吗?”循声而来的小翠说到。 “找我?他还病着呢,都这么久了我都快……。” “放心,我已经好多了。”门外进来了位白衣少年打断了顾离的话,是怀翊。 “瞎说,看你嘴唇发白,满面憔悴,去哪了啊你?先不说这个了快躺下我去给你煎药。”顾离拉着怀翊躺下,给他掖了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真像娘亲照顾儿子的样子。 为怀翊煎好药已是月没参横,看着弟弟服好药的顾离,眼皮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这两天为了求药眼睛都没合…… 翌日清晨,一束阳光照在了顾离的脸上,揉着惺忪睡眼,顾离睁开了眼睛,一张精致的脸庞赫然出现在了顾离眼前,白皙的皮肤却不显病态,微微闭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高挺的鼻梁和微微隆起的双唇被晨光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顾离用弥散的目光在这张脸上四处打量,最后落在了左眼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上,和他相处了有几个月了,才发现这里有颗痣,顾离伸手刚想上去摸摸。 “怎么了?”那双眼微微张开了,一对如黑夜般深邃的乌瞳子懒懒地盯着顾离。 顾离一个激灵,退到床尾,“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我昨晚?昨晚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你太累了,在床沿旁睡着了,我就把你抱上来了。怎么,你想怎么样?”怀翊歪着嘴邪邪一笑,宽衣坦胸,坐了起来。 “害,你瞧,我都睡懵了你还逗你姐,年纪也不小了还要姐姐陪,像话吗?”此时顾离的小心脏“砰砰”狂跳,似乎欲冲破那薄薄的莫名的东西,但理智依旧占领高地,“话说回来,这两天真是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话至此,顾离才反应过来什么,像有错却又没错,但无奈话已脱口,覆水难收。 怀翊倒似乎如无其事的样子,“我想这应该是蜕羽吧。” “蜕羽?那是啥?”这是一个顾离闻所未闻的专有名词。 “就字面意思呗,像蛇蜕皮,蝉蜕壳一样,我们羽族里有些鸟类也会蜕羽,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躯体更加强壮,更有力量,能容纳更多灵力。但在蜕羽时也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刻……” 怀翊不带喘的滔滔不绝,一旁听的顾离是似懂非懂,“那你我同为一个父亲生,为何你会我不会?我从来就没体会过你说的什么‘蜕羽’。” 这句话到似乎是难倒怀翊了,顿了半刻,又道,“那是,那是因为我们有诸多不同。” “哪里不同?” “想必是因为我是男儿身,也许我们家只有男子才会蜕羽。”怀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也有可能是我母亲那边的原由,毕竟我俩不是一个母亲嘛?” “嗯,有理有理。”顾离也学着摸了摸下巴,“还会复发吗?我可不想再去找药了。” “想必是不会了,毕竟你为我寻来这么厉害的草药。” 怀翊一个赞许的眼光,顾离已然是飘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