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眼神悲戚,“其实你一开始就和爸爸坦白,爸爸也会放你走的。” 吴萍什么也不说,平白无故对韩国平冷热暴力。 而韩国平,那数十年里,从未往妻子已经变心方向想过。 即使,流言已经传到了军院。 …… 这个点,警察局里闹哄哄的。 酒驾醉驾,打架斗殴,滋事闹事…… 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都有。 门口的等候区,坐了很多来捞“家门不幸之人”的家属。 姜圳站靠在窗边,插抱着手臂。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场,让人感到疏离而又压迫。 韩月听在警察给她的几张表单上,签下了字。 签完,出了调解室。 她低着头,略略落寞地朝前走着。 走着走着,身前站了一个人。 “姜圳……” 韩月听一出调解室,姜圳就注意到了。 落魄失神,仿佛经历了一遭生死似的。 “不好意思,我在里面呆的有点点久。” 姜圳丝毫未在意自己等了多久,而是问她,“饿不饿。” 下午吃的甜品消化的差不多了,而刚刚又耗费了很多精神。 韩月听点点头,“饿。” 姜圳朝微侧了一下脑袋,声音低沉,“走吗,回家吃饭。” …… 韩月听跟着姜圳出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不能停私家车,姜圳的车停在了一公里外的停车场里。 在这个寒冬深夜,两人并排朝前走着。 走得很慢。 韩月听知道以姜圳的腿长不至于走这么慢,应该是照顾自己。 而她,诚心地希望,自己能不让身边人再担心。 不让身边人担心的第一步,就是坦诚。 韩月听转头,朝他说道,“我签了调解书。不要求赔偿,不要求追责。” 姜圳深邃的轮廓让人看一眼,就深深陷进去。 “换我,我也会这么做。” 这句话,给了韩月听极大的宽慰。 他也会这么做。 就像考完试对答案,自己选了a,身边一群人选了b,正当自己觉得自己铁定答错了的时候,学霸说,“a啊a啊a,a就是正确答案。” 你说,心不心动。 “真的吗?” “嗯。” 韩月听望着前面一盏一盏的路灯,路灯下面是一块一块的光影。 她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她发现了一条回家的近路。 都发现近路了,为什么还会走远路。 因为近路,没有路灯。 亮光,对于上小学的韩月听来说,太重要了。 有一次,她留校做值日,回家晚了,又恰逢冬日,天黑的早。 她急着回家,所以即使怕黑,仍选择走了那条路。 路真黑,走到一半就不敢走了。 她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往后退,就低头蹲在那里,抱着膝盖,傻笨极了。 爸爸下班晚,每天只来得及在小区门口等她。 她以为自己要在那里蹲很久,爸爸才能发现她滞留在了半路。 没想到,爸爸很快就发现她了。 不过五六分钟。 被找着后,爸爸是这么说自己的,“平日里太过乖巧安顺,真遇到点什么事,总是愣着犯傻。” 说完,爸爸牵着自己的手,打着手电筒带自己回了家。 韩月听看了看现在脚下走的路。 这路,明明比当时那条路宽敞好多平坦好多,怎么仍让她想起那天晚上。 那晚,陪自己走黑路的,是爸爸。 而此刻,陪在自己身侧的,是姜圳。 姜圳回头,看着停下脚步原地不动的韩月听,说,“愣着干什么。” 哎。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 一回到纹身店,姜圳进了厨房。 韩月听想帮忙帮不上,回到餐桌,安静地等着。 一盘青菜,一碗红烧肉,两小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