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的枷锁过重,有时,竟让人忘了,自己。 姜圳认真地与她说,“你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女儿。” 他倒希望她自私为己,不迁就,不伟大。 韩月听望向姜圳,沉思后,说道,“我其实,一直都很纠结,纠结的点在于,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可她是我母亲。” 少时,爸爸工作忙,她的身边只有吴萍,最是需要爱的时候。 可辱骂的话,她听了上万句。 人长时间处于那种负面环境中,思想容易发生偏差。 有时,会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幼小的少女,压抑沉闷苦涩。 每次都想通过自己去改变些什么,到头来却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后来慢慢长大,又知道了,原来,自己是个特例,身边只有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的小孩。 为什么呢,她想了好久也没能想明白。 现在,吴萍病了。 一切过往都在疾病死亡前被抹淡,她也不再想那没想明白的事。 于是。 只剩下一个问题她要与自己的母亲,怎样相处。 姜圳黑眸变得凛冽,幽深地看着前方的路。 生活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它错综缠绕,复杂高深。 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 怎么选,都没错。 或者说。 怎么选,都会错。 这么一看,做选择其实没那么沉重。 “不要去勉强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想去看就去看,不想去就不去。” “放松点?嗯?” 姜圳安慰她。他这里,她是否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 早上去完两个地方,姜圳停好车正好九点二十。 九点半,有个客人预约好要纹身。 韩月听比姜圳着急得多,“客人不会已经在门口等了吧?” 走过转弯处,她捏他的手,捏的更紧了些,“还真是。” 门口站着熊男。 那个七月初就嚷嚷着要纹大面积,被姜圳因为天热伤口恢复不好拒绝的熊男。 他也瞧见了他们。 等韩月听与姜圳走近,熊男开玩笑地说,“差点以为你们还在睡觉,打算喊人了。” 等了两个月,总算能纹了。 他激动不已,主动躺上了床。 姜圳的纹身床,是医院做检查的那种,略高,略长。 熊男两百多斤,一躺上去,吱吱呀呀,姜圳戴完口罩,冷静地瞥了一眼他。 韩月听笑。 夏天快结束,期待秋天的到来。 晚上,他们收到一份外卖。 秦柯七点的。 说是本来想来纹身店一起吃晚饭的,结果被“资本家”剥削,大晚上还得去工地搬钢板。 改天,延后。 姜圳回他,“人来不来无所谓,一份泰安门外卖送到我店里,” 秦柯七在电话那头咆哮,“靠,人均2466!!!我一屁股债还没赚回来呢!!!” 简直没有人性。 “肯德基宅急送行不行啊?”他哭着做出最大的让步。 电话那头没声了。 “姜圳,我服了你!你等着拿外卖!记住,这是我给小韩妹妹买的!” 什么人啊,比他爸还剥削。秦柯七痛哭。 姜圳吃的心安理得,连个返评都没给他。 还是秦柯七过来问了,才知道他们已经吃上了。 “小韩妹妹,姜圳太坏了,我好可怜” 韩月听莞尔,“有空来纹身店蹭饭。” 秦柯七咆哮,“我倒是想呀,我爸不给我批假……” 一顿抱怨输出。 姜圳拿过她的手机,把免提换成听筒。 太聒噪了。 呱唧呱唧,吵得头痛。 有秦柯七的地方,空气不会安静超过三秒。 …… 九月十日。 离开学还有五天。 赶着忙着把想做的事,趁着假期的尾巴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