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听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她知道现在应该还早,因为她没有听见早上七点的闹钟响。 一看时间,果然,才五点不到。 除了一些软件消息,还有两条微信消息,她打开查看。 姜圳发的。 一条消息是,“空调开着睡觉。” 另一条是,“如果觉得太干,就把加湿器打开。” 他发消息的时间,是自己睡下的半个小时后。 两条,韩月听一条都没做到。 仔细感觉之下,房间里确实又冷又干燥。 她吸了吸鼻子,把空调和加湿器都打开。 迟来晚到的听从。 …… 爬山日。 韩月听穿了一件粉色防风加绒冲锋夹克,一条宽松的黑裤,一双粉色球鞋。 她妆容水嫩嫩粉嘟嘟的,扎了一个很圆满的丸子头,戴了顶无顶遮阳帽,其余首饰项链都没有带。 她喝了两口保温杯里的水,喝完把保温杯放进白色帆布包里。 一根口红一块粉饼一个相机一个手机一包纸巾一个充电宝一个保温杯,就是她全部爬山装备了。 韩月听一出门,发现姜圳还没出来。 她走去,想敲他的房门的时候,姜圳把门打开了。 韩月听放下悬在空中的手,解释道,“刚想敲门。” 姜圳点点头,未说话。 他把房间里的灯摁灭,锁上房门,同她一起往楼下走。 姜圳穿着一套黑灰色运动服,无帽无领的样式,方便爬山,手腕处戴着他那串不离身的核桃串。 脚下的篮球鞋是蒂芙尼绿,与山的青绿很适配。 他单眼皮半阖,冷冽中带着慵懒,锋利的唇角,俊逸的弧线,狭长的眸子,优越的一切异常惹人犯罪。 直到姜圳让她把她的帆布袋,装进他的篮球包的时候,韩月听才知道,姜圳感冒了。 说话有着厚厚的鼻音,开口的一瞬就能被听出来。 “你感冒了吗?”韩月听微皱着眉头,问他。 姜圳听到,也皱了皱眉,“还好吧。” 韩月听思索了会,说,“要不,我们今天先别爬山了?” 姜圳侧头看她,“我没事。爬吧,我带你去老君阁许愿。” 都说老君阁的神仙最心软,最灵验。 信男信女,总要试试。 …… 走过一条绿道,就开始走山路。 韩月听拿着相机,胡乱拍着。 她也不会摄影,就凭她对这里的感觉,喜欢什么拍什么。 就算现在是冬天,青城山还是林木蓊郁,绿绿葱葱的,让人心旷神怡。 心灵狠狠被大自然洗涤着。 韩月听拍着拍着,转身看见了姜圳,她想拍又怕姜圳会介意。 于是,她站在比姜圳高六步的台阶上,问道,“姜圳,我能帮你拍一张吗?” 姜圳仰看着她,开口,“下来。” 韩月听不解,“嗯?” “你想把我拍成一米三的霍尔特人吗。”他声音闷沉却不无精打采,黑眸深凛却不没有温度。 明明话是凌厉冷傲的,可从他口中说出,却是实实的迁就。 韩月听明白过来,笑着说道,“我,我来了。” 女孩是个痴傻愚笨的。 若是周霜秦柯七看见,必定说她。 爬山啊爬山,你们在爬山,应该叫姜圳上来,你怎么就下去了。 姜圳总以这种方式,忽悠着韩月听。 他看着女孩一蹦一跳下来,心里难言。养了这么多天,才真正把她养开心。 父亲的去世,对韩月听影响太大了。 他比谁都明白她的感受。 不过,也仅仅是明白。 无量寿经中有一句话。 “人于浮世,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悲境中的任何感同身受都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