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未拉,刺眼的日光中,他怎么看也看不清这人的长相。 “你谁啊?” 张天意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动歪脑筋给他寻开心,“昨晚,我们两个的事,你都忘了?” 小张:“???”彻底清醒,视线也不模糊了。 这男人的样子,烙在脑中,怕是抹也抹不掉了。 他抱紧被子,静止感受自己有没有哪里不适。 “我们两个什么事?”破防的神情,颤抖的话语。 张天意咧嘴,“那当然是我正义降临,帮你识破吸血鬼一家的事啊!” 小张抿嘴不语,鼻子出气。 真够的。 他还当是什么事…… “对了,昨晚的酒钱房钱,你得给我。”张天意精打细算,一脸欠揍,“我觉得呢,我应该收点小费,毕竟,我千辛万苦把你从那通讯录手里救下来,不然你现在……” 他越讲,越激动。 小张越听,脸越黑。 “住嘴,别讲了。” 他直接转了一万给张天意。 张天意看着微信页面,说,“加都加好友了,给个备注吧。” 小张不情不愿地告诉他。 “张瑞泽。” …… 韩月听九月中旬开学,现已八月的尾巴。 实验室爆炸后,她没再继续跟进新的实验。 听说,有的师兄师姐们已经返校,重回实验室了。 这让她止不住地想这事。 她说过,她也会回去。这是她的学业,也是她的使命。 可还是会梦到,梦到那几滩血,梦到那轰然的瞬间。 午夜梦醒,常常恍惚到不能自已。 梦境与现实交替,那种虚无飘忽感,挡也挡不住。 韩月听眼角落下两滴泪,经过鬓角耳朵,最后滑落到枕头上。 她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角,唇边溢出痛苦忍耐的呜咽声。 不是自己想哭,而是梦境过于真实,扯痛了她的心。 韩月听不想吵醒姜圳,特意把动作放得很小,声音压得很轻。 可再怎么微乎,也还是被姜圳发现了。 他眼睛还还未睁开,手臂就已伸去揽住了她。 “睡不着吗。” “不哭,我在。” “是做噩梦了吗,听儿。” “不哭了,你和说说,梦见了什么。” 随着他慢慢清醒,声音也从慵懒缱绻变得低沉磁性。 他坐起身,抽了两张纸,帮她擦眼泪,圈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 韩月听很恍惚,分不清楚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断断续续说了个大概。 姜圳抱她抱得更紧些,俯首轻说,“是梦,听儿。” “是梦吗?那他们全都没有事,对吗?” 姜圳没能立刻回答女孩的问题。 他微微抬起头,思考过后,与她说,“是梦,也是现实。” 韩月听想起梦里的场景,又想起现实的惨况,抽泣呜咽。 一边哭,一边也不忘告诉姜圳,别担心自己。 “梦的后劲好大,我哭过就能好,一会会,就好……” 姜圳无奈而笑,带着丝丝苦意,转瞬即逝。 听儿,我也无法解释死亡代表着什么,而又为什么所有人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亡。 人活一世,空梦一场。 韩月听察觉到姜圳的沉默,仰头看他。 姜圳也低下头,与她对望。 哎。 两个年轻人。 在思考百岁之人才明白的生命奥秘。 怎么想得通? …… 夜晚的抑郁来得快,消得也快。 两人面对面躺着,一人一句地聊着天。 女孩轻说,“姜圳,你也有想不通的事。” 姜圳笑,“那太多了,听儿。” 韩月听:“比如?” 姜圳:“比如为什么我没能高考数学考满分。” 韩月听:“你高考数学几分?” 姜圳:“148。” 韩月听轻轻努努嘴,又娇又软,“过分。” 姜圳嘴角一扬,闭着眼说,“听儿,我模考都是满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