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下,立马懂了姜圳的意思。 贺西柳同姜圳一样,站在一旁,让她们哭个尽兴。 韩月听哭着哭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这两天几乎没有休息。 姜圳看见,黑眸暗了暗。 他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盖在了女孩的身上,然后开车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新毯子。 秦柯七有点看不下去,见韩月听睡着了,便拉姜圳出去透了透气。 “哎,小韩妹妹好可怜,她爸妈间问题好严重啊,她爸爸去世了,她妈妈来都不带来一下的。” 姜圳手插着口袋里,踩着台阶上,黑眸深邃幽远。 秦柯七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小韩妹妹以后就要一个人生活了?不过,她好像本来就是一个人生活?……” 谈及此,秦柯七也没再说话。 三天后。 韩月听抱回来一个小小骨灰盒。 父亲的骨灰被安葬在军队统一的陵园里。 来年春天,那里林木蓊郁,山青水碧,是个长眠的好地方。 韩月听在陵园里,呆了一整天,直到天边最后一道辉光也暗去,她才拖着发麻的腿往山下走。 没走两步。 她就看到姜圳,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即使陵园里有路灯,她也还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他站那站了多久。 一个小时?一个下午?还是和她一样,一整天? 韩月听仔细回想了下这几天,姜圳好像每天都有来。 从早到晚,只要她想起他,抬头在灵堂里搜寻他的身影,总能找到他。 傍晚,他会回去简单洗漱一下,然后换上另一身干净的黑色衣服,再次过来。 韩月听慢慢走向姜圳,问道,“是在等我吗?” 她的嗓音轻轻软软的,带着煎熬过后的虚弱。 其实,再明显不过了。 “嗯。” 一声磁性低沉的鼻音。 即使这么明显地问题,他还是给予她肯定的回答。 姜圳看着她,缓声开口,“走吧。” 两人一同下了山。 …… 在山脚,他们遇到了靠在车盖上拼命抽着烟的陈庭郁。 陈庭郁一个多小时前,知道韩月听可能在这,便急忙赶来。 公司里那群废物,他一不在,就被赵总摆了一道。 以往,按照他的性子,必定会让咬了他一口的人,一点一点将“他的东西”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可这次,他急着把事情解决。什么自己会不会吃亏,又或是吃多少亏,他不想管。 事情不小,费了他一番功夫。 等全部解决完,已经是今天了。 陈庭郁到了陵园,不知道韩月听具体在哪。 上山下山的路那么多,他怕自己上山寻她时,与正好下山的她错过,所以干脆在山脚的大门口一直等着。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下山的不止她一个人。 陈庭郁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对不起,我来的有点晚了,听听,很累了是吗?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我爸和孙姨他们商量过了,你大学毕业前住在陈家。所以,跟我回家,好不好?” “住你家?”韩月听微皱起眉头,一脸不解。 陈庭郁朝她,极尽温柔地笑了一下,“对啊,你一个人,没办法照顾你自己的。” 陈庭郁顺势看了眼女孩身后的男人,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 是愤怒吗?不像。 是惊讶吗?也不是。 到底是什么。 韩月听扬起好看的脖颈,回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可能不需要。我平常都住在学校里,所以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