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并不知道那时候的离开,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想告诉她从青春期对男女性别有了明确认知后,对她的感情就不再是姐弟了,而是男生对于女生的占有和执念。 他渴望和她肢体接触,渴望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但那时候的他,还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所以连她都发现自己的目光变了,变得不再纯粹。 刚搬走时,他大病了一场,等病好了后,整个人就变得更沉默了。 这几年,他没有一天不想她,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 他所有的动力都是为了能以一个新的面貌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可这些他不能说,最起码现在不能说。 在她没有喜欢上自己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对她的迷恋,他害怕她会躲的远远的。 邵则延嘴唇嗫嚅了几下,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邵冬冬?”池夏轻轻喊了一声。 “我在。”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池夏不满地嘟囔,说了那么多话,得不到回应真的很不爽。 邵则延往前凑了下,把头埋在她的颈间。 沉重的呼吸落在她的锁骨上,惹得她敏感地缩了一下。 他强压住内心的翻涌,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池夏,我从来没有讨厌你,从始至终……” 从始至终,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很喜欢。 “嗯,我相信。”池夏咯咯咯地又笑了起来。 以他现在的粘人程度,怕不是要把这几年错过的都补回来。 这么温情的时刻,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人果然是对浪漫过敏。 …… 可能是因为还有点烧,池夏这一夜睡的特别沉。 邵则延紧紧地搂着她,她不仅没醒,还在他怀里拱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呢? 想亲。 好想亲啊! “姐姐,姐姐。”邵则延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两声。 没有回应。 “姐姐我想亲你一下。” 依旧没反应。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哦,以后可不准生气。” …… 邵则延在池夏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亲完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嗯,是甜的。 有些意犹未尽。 又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他似乎尝到了这世间口感最绵软的蛋糕,真实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还想继续往下。 想亲他肖想了很久的樱唇。 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了。 邵则延放开她,悄悄起身去了浴室。 翌日。 池夏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有只大狗狗一直在舔她的脸。 她想大声喊,想推开它,都无济于事。 池夏觉得可能是昨天吃药吃得太多,产生了副作用。 这个梦太过于奇特,池夏便也没和邵则延说。 …… 单位让她们这批实习生七月一日去上班。 她的假期还剩下最后三天。 池夏想去周边的古镇玩,邵则延担心他身体刚好,禁不起折腾。 池夏用事实证明她已经完全好了,恨不得给他表演一个后空翻。 邵则延连忙制止。 行,你说去哪就去哪,咱家你说了算。 邵则延给她量了一下体温,确实已经恢复了正常。 又让她承诺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就会及时告诉自己。 在得到池夏的保证和一个不经意的撒娇后,邵则延才开始规划行程。 上学时她和莫晓惜出去旅游过两次。 从前期的攻略到出发后的衣食住行,全部由池夏负责。 这次直接反过来了。 邵则延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安排好一切,连出行需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池夏甚至觉得自己此行可以不用带脑子。 …… 古镇风景宜人,慢节奏的生活方式让人很快就融入其中。 两人一路吃一路玩,好不惬意。 坐在最具当地特色的乌篷船里,年迈的船夫带了点当地口音,悠悠地说:“从前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邵则延凑到池夏耳边轻声地说,“现在也是。” 池夏转过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子,此刻,那漆黑的瞳仁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池夏有些慌,忙收回视线。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手指也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她总觉得邵则延有时候会有超脱他年龄的成熟,让她有些看不懂。 下船时,邵则延先走下去,然后伸出手来接池夏。 两只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了一起。 两人避开宽敞的街道,走在一条狭窄的铺满青石板路的小巷里。 肆意的花草从石板路的缝隙里长出来,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从两手交握,变成十指紧扣,谁也没说要松开。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小巷里光影斑驳,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所有的烦恼都被抛之脑后。 在小巷的尽头,池夏逆光坐在巨石上。 闭着眼仰头享受阳光的沐浴,整个人被打上了一圈光晕,看起来宁静而美好。 邵则延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发了朋友圈,仅自己可见:你逆光而来,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走出小巷后,周围又逐渐变得繁华。 刚才的与世隔绝,成了独属于他们俩的回忆。 逛吃逛吃了一下午,到了晚饭时,池夏一点都不觉得饿。 邵则延给她打包了一些当地特色糕点,晚上饿了还可以吃。 住的地方是一套临水而居的民宿,推开窗就是下午坐船时游的那条河。 这个时间,吃完晚饭的游客在对岸一拨一拨地走过,远处隐隐能听到悠扬的古琴声。 池夏坐在窗边,看船,看行人,看风景。 邵则延坐在床边,看她。 又一艘乌篷船从她窗前驶过。 池夏又听到了船夫的那句:“从前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好家伙,原来这句话是船上的固定节目。 “啊……啊……”池夏突然吼了两嗓子,打破了这份宁静。 邵则延以为她难受了,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大步走到窗边。 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就覆上她的额头。 语气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