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湳移回目光，问：“要不要买鞋？”　　 肖禾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不用，被人踩脏了，又不是踩坏了。”　　 她走过去拽了一下司湳的胳膊，“走，上楼，我看到男装店了。”　　 司湳垂下眼皮，目光往胳膊上轻轻一落，很快又抬眼看着人，“那走吧。”　　 可能是接近中午的缘故，店里顾客并不多。两人刚一走进去，几个售货员就客客气气地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a时男装店。”　　 话是对两人说的，眼睛却是盯着司湳看的。　　 肖禾对这种忽视稍稍有点不爽。　　 “不好意思，我们想自己逛一下。”她礼貌开口。　　 “好的女士，有需要可以叫我们。”　　 人走开了。　　 司湳倒是有些意外，目光从眼尾落下瞧着她。　　 肖禾眼神飘忽了两下，心道干嘛这么看我，“怎么了，我这么说有问题么？”　　 “没有，”司湳收回视线，对着面前一排排衣服抬了一下下巴，“挑吧。”　　 “啊？”　　 没搞错吧，你来都来了，不自己挑让我挑？　　 肖禾突然觉得和他一起来就是个坑儿。　　 “怎么，不是说给男生挑过么？”司湳问。　　 敢情这大圣人还记得这事呢。　　 肖禾一琢磨，从这句话里至少读出了两层意思，第一，不是挑过么，不是很专业吗？你倒是让我看看你有多专业！第二给别人挑过，给尊敬的教授就不能动动手指了？　　 可是关键是她根本就没这经验啊，上次那么说纯属是觉得他的反应好玩。　　 肖禾吞吞吐吐，“我……倒不是不能给你挑，就是挑不好，你得——”　　 “你骗我。”司湳突然看着她说。　　 她顿住，看见他的嘴角并没有明显上扬的弧度，可眼下的卧蚕渐渐鼓起，像两个小月牙嵌在深黑色的瞳孔下方。　　 “你没有挑过。”他说。　　 他向里走去，动手翻看衣服。　　 肖禾抿唇挠了挠鬓角，跟了上去。　　 白色，还是白色。　　 她看着司湳挂在胳膊上几件清一色白上衣，摇头“啧啧”了两声。　　 “哪件？”司湳手里提着两件衣服问肖禾。　　 肖禾为难了，“这，不就领口有点区别么？”　　 “面料，裁剪和版型都不一样。”司湳说。　　 真有研究。　　 “好好，都好看。”肖禾说。　　 司湳把其中一件挂了回去，“怎么还敷衍我。”　　 “我是说，你穿都好看。”　　 司湳嘴角带笑瞥了她一眼，“糊弄学大师。”　　 肖禾眼睛不知道瞅着哪里，嘴里答着，“谁糊弄你了？”　　 司湳察觉她这会儿有点心不在焉，“你在看什么？”　　 肖禾凑近了些，看向他身后，小声说：“那个售货小姑娘，看你的眼神都在放光。”　　 司湳没回头，把手里几件衣服都挂了回去，“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家。”　　 “诶别呀，我喜不喜欢无所谓，这家衣服多适合你啊，接着挑。”　　 “有所谓，谁家的衣服我都适合，走了。”　　 肖禾看着那人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道身材好就是有底气啊。　　 走到门口时，售货员上来微笑着问：“不再继续挑选了么，先生？”　　 “不了，”司湳说，“她不太喜欢。”　　 肖禾正往过走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动得哭还是该喜悦的笑。　　 她在走出门口的几步距离里觉得这两种情绪都不是。　　 “教授！”　　 “嗯？”　　 “你这不把我往火坑里丢么？”肖禾冲他说。　　 司湳神态自若，“那我再回去解释一下，就说是我的原因。”　　 说完，他抬脚就要往回走。　　 肖禾拉住他，“下一家，下一家。”　　 下一家就在隔壁，司湳气定神闲地踏了进去。　　 “欢迎二位。”　　 店员没有跟过来，问了好后便自动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