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挂了电话，把地址给徐季阳发了过去，然后出门赶紧去看司湳。　　 沙发上的人面色更白了，肖禾摸了摸他额头，似乎比刚才更烫。　　 她跑去卫生间，找了块毛巾，也不管是什么毛巾，浸了冷水拧干，拿出来敷在司湳的额头上。　　 她就那么坐在沙发旁看了会儿人，心里酸涩的要命。　　 他是有多强大，才能像现在这般温柔理性。　　 换做是她，可能早就被击垮了，没有信念没有理想，只会越来越怀疑世界怀疑人生。　　 哎。　　 她定定地坐了一会儿，徐季阳的动作也快，半小时后就来了。　　 肖禾打开门，让他进来。　　 “懒得进了，我送了东西给你，就回去了。”　　 肖禾“啧”了一声，小声说：“进来，还有事。”　　 徐季阳“哦哦”两声，迈了进来。　　 “什么事啊？”他也压低声音问，“这是不是司湳的家？”　　 “嗯，”肖禾点头，她指了指沙发，“人病了，身上衣服都是湿的，你去给他换了。”　　 “啊？”徐季阳惊恐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都是男的，快去，别把他弄醒。”肖禾嘱咐。　　 徐季阳悲催地把买的睡衣拿出来，“那我去了。”　　 “嗯，我进卧室，你换好叫我。”　　 徐季阳比了个ok。　　 估计是给一个昏睡过去的大活人换衣服太难，肖禾足足等了十分钟，徐季阳还没动静，她都想出去看看了，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又过了一会儿，徐季阳才过来喊她，“好啦。”　　 肖禾从床上揪了块毯子，出去了，“换好了？”　　 徐季阳皱着五官，“累死我了，这司湳教授病得不轻，烫得厉害，你得叫醒人让他喝药。”　　 肖禾走了过去，看见人从沙发的一边挪到了另一边，怪不得花了这么长时间，她心里一热，“谢谢你啊，徐季阳。”　　 “害，没事，那边沙发都湿了，总不能让人睡湿沙发，本来就烧得厉害。”　　 肖禾把毯子盖在司湳身上。　　 “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啊。”徐季阳说。　　 “好，改天请你吃饭。”肖禾说。　　 “多大点事，有事再喊我啊。”　　 徐季阳走了。　　 肖禾找了个小抱枕放在了司湳头下，然后拿着退烧冲剂去厨房，冲了一杯药出来。　　 她轻拍着司湳的脸，“教授，教授。”　　 “醒醒。”　　 司湳闭着眼睛，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想醒来。　　 “教授，醒醒，喝了药再睡。”　　 司湳终于微微睁开眼睛，鼻息很重，眉头一直紧锁着。　　 肖禾把人扶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然后取过茶几上的冲剂，说：“张嘴。”　　 司湳还真的听话地微微张开了嘴。　　 肖禾把杯子放在他嘴边，一点点把药喂了下去。　　 然后把人放下，盖紧毯子。　　 司湳几乎在瞬间又昏睡了过去。　　 一个下午，肖禾都不停地出入卫生间，用冷毛巾给他敷着额头，中间把人叫醒又迷迷糊糊喂了次药。　　 傍晚时候，她把凉掉的粥和饭拿到厨房，先是找了半天开关把灯打开，又开始找锅，找碗，然后喘着气开始犯难。　　 算了，人还睡着，先放着吧。　　 她从厨房逃出来，走进卧室打算再抱床被子出去，摸着墙上的开关摁下后，昏黄的光线瞬间填满屋子。　　 肖禾愣了片刻，很少有人会在室内装这么暗的灯，她抬头看了一眼，想起了厨房的光，然后又跑去卫生间、书房和客房，一一把灯打开又关上。　　 最后抱着被子回到客厅，把毯子换了下来，她坐在旁边，摸了摸司湳的额头，然后顺着额头摸到了他的脸颊。　　 司湳就这么被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