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他的生日。”　　 “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你说……怎么能让他忘记呢？他这么多年没容易过，哎。”　　 怪不得他总是会难过。　　 怪不得他没办法走进医院。　　 怪不得……　　 肖禾闭着眼睛，使劲压着那股翻涌的情绪，她想见到司湳，她要立刻见到他。　　 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　　 肖禾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看着郭书豫给的地址进了单元楼，上电梯按下了21。　　 每一秒都被拉到无限漫长。　　 她走出电梯右转看到了司湳的家。　　 就在这里，他从小长到大，从一家三口到他自己。　　 就是这里。　　 肖禾抹了一把脸。　　 她一直都在抖，喘得也很厉害，嘴唇干得快要裂开。　　 脚踝有些疼，不知是刚刚还是上车前的某个时候扭到了。　　 但她管不了这些。　　 她缓缓伸出食指，颤抖着输入密码。　　 门锁开了。　　 肖禾拉开门，走了进去。　　 熟悉的清香。　　 客厅的窗帘被拉住了一半，屋里光线有些暗。　　 她往里走去，视线不受控制地乱瞟。　　 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时候，被撕扯麻痹的心脏骤然一痛，然后缓缓落了地。　　 她好怕司湳不在这里。　　 她真怕自己找不到他。　　 人就睡在沙发上，蜷着身子面朝里，身上只盖了一件外套。　　 他眉头皱着，好像睡得很难受。　　 肖禾察觉不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滚烫。　　 再一摸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肖禾立马起身，原地绕了个圈，却不知道自己第一步该干嘛。　　 她没怎么照顾过病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照顾她这个白痴，现在轮到她上岗了，没有上岗证的她彻底凌乱了。　　 怎么办？　　 家里的药在哪？　　 衣服湿的，怎么换？　　 她对这个家一无所知啊。　　 肖禾随便进了间屋子，把自己关里头，压低声音给她妈任柳盈打了个电话。　　 任柳盈一听就急了，以为她生病了。　　 肖禾解释说不是自己，是照顾别人，并且及时打断了她什么女儿长大了这样的感慨。　　 任柳盈把事情一听，大概明白了，说药箱一般就在客厅，如果找不到药，直接出去买好了。然后去厨房煮点吃的，睡前肯定没吃东西，不会煮也干脆出去买吧。　　 肖禾支支吾吾，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换衣服。任柳盈也是无语了，让她直接脱啊，这么大个人，会给自己穿衣，不会给别人脱衣？　　 肖禾磕着墙，快把自己撞傻了，她说不是女的，是男的。　　 任柳盈差点没把手机扔了，肖禾说有时间跟她解释，现在先给她支招。　　 任柳盈想了一下，说要不找男同学，要不雇个钟点工。　　 肖禾匆匆挂了电话。　　 她咬着指甲，在卧室里来回走，想了n种方案，最终还是给徐季阳打了个电话。　　 “肖大博士，找我有何贵干？在下为您效劳。”　　 “徐季阳，你报答我的机会来了。”肖禾说。　　 “好嘞，您说。”　　 肖禾深吸了一口气，“你听好，现在我不管你在干什么，放下你手头的事，出门去买退烧药，感冒药，体温计，然后买些粥，包子之类的，总之是吃的，你看着买，然后买一套男士睡衣，从里到外，记住，从里到外，都买。然后送到一个地方，地址我待会发给你，越快越好，听懂了么？”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绑架了？”徐季阳问。　　 “没有，别废话，听懂了就赶紧去做。”肖禾说。　　 “呃等等，男士睡衣从里到外，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对，你身上穿的，都给我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