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护国将军护国寺(11)
听到那渐近的脚步声,林斯面色微沉,而四方和五戒两人同时绷紧了身体,就怕是那官差又回来要抓他们。 可等到来人进到竹林,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三人都有些错愕,倒是旁边的方丈神色平静。 来人竟是林母,她身后紧跟着的是:她的大丫鬟翠竹,还有丫鬟装扮的雪茗。 林斯有些懵,她娘亲怎么知道她在雁安寺的?这是怕她和衙差起冲突特地赶过来的? 就在她满心疑惑的时候,却瞧见林母让雪茗上前,给方丈大师诊脉。 林斯讶然,不是为她而来的吗? 紧接着,林母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 “你怎么在这?”林母眸中的讶异不比林斯的少。 林斯默,对不起,是她自作多情了。 但随即,她还是将刚刚发生的事告知了林母,还反问了句,“娘,你怎么在这?” 林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却不由往方丈身上看去,这个答案,她其实已经知道了,却还是想听娘亲说出开口。 她就说为何会觉得方丈面善,此时他和林母站一块,两人有六分像的五官,便已说明了他们的关系。 “若是方丈未出家,你现在得唤他一声舅舅。”林母叹了一声,看向方丈的目光似有怨念。 无意中沦为吃瓜群众的四方与五戒两人目露震惊,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但很快,这震惊便褪去。 入了佛门,俗世种种皆是前尘往事。提不提及,都不重要了。 方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 得到答案的林斯没表态,而是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伤药,给四方和五戒人各一瓶。 他们接过药瓶,对着林斯再度行了个佛礼,便搀扶着进了竹屋里头。 而林斯看着四方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头颇不是滋味,便转过身对林母道,“我去帮四方师傅上药。” 这话一出,她身旁的几人都被惊得重重一咳,这是真的将自己当做汉子了! 林母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才唤住她,“林斯。” 林斯疑惑回过头,看向林母,瞧见了她眼里的无奈与告诫,这才意识到林母在提醒着她,男女大防。 她心下无奈,暗道,混在军营里一群汉子间,什么没看过。 尽管心里这么想,她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走到林母身侧,问雪茗,“大师怎样?” “并无大碍,都是外伤。只是大师身体有些旧疾,需要多多休养调理。”雪茗说罢,便走到林母身侧,垂手候着。 这两人一左一右伴着林母,翠竹只能候在身后,安静地充当背景墙。 没多久,四方五戒两人从屋里出来,雪茗也顺便帮他们检查了一遍。 五戒都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倒是四方,身上的伤比较重,甚至一只手还骨折了。 听到骨折,林斯心口莫名涌出怒意,眼神微深,面沉如水,“娘亲,我进宫一趟。” 话罢,她便直接大步流星地离去。 林母心里暗叹一口气,今日这事分明是有人授意所为,就为了让佛门彻底没落。 皇上对佛道两教的不喜,是众所周知的。这事,皇上即便知道有所猫腻也不会多管。 旁人为这事去面圣,必然没用,但现今武将就是宝贝,林斯面圣,这雁安寺十有八九能转危为安。 没人注意到,盘坐在地上的方丈,看着林斯的背影,眼神却流露出些许的悲悯。 再说林斯进宫后,对着齐恒宗,又搬出了那套“冤枉无辜便是包庇恶人”的理论,还义正言辞地演讲了一篇议论文。 同时,她还举了一堆弘扬佛教文化以促进百姓修养、减少犯罪的案例,听得齐恒宗很是心动。 但最令他心动的是林斯提到的“借佛门以巩固皇权”。 于是,齐恒宗虽未当场表示对佛门的支持,态度却缓和了不少。至少,将捉拿凶手之事便交给了林斯,并授予一定的权力,不会让她再出现“无权过问”的情况。 除此外,齐恒宗还命她从明日起,开始上朝。 林斯走出皇宫,抬首看了眼烈阳高挂的天空,幽幽叹了口气,从明天开始,她耳朵就要遭罪了。早就听说朝堂里,文人唇枪舌战起来比他们上阵杀敌还要累。 之前她还庆幸着自己年纪小,不用上朝。没想到,高兴早了。 一路绷着张小脸回到府里,问了下,才知林母还未回来,便派了个小厮去雁安寺递消息。 这边刚安排好,就被告知宫里来人了。 林斯估摸着是齐恒宗的圣旨到了,便直接出门迎接。 刚走出府门,林斯就见林母站在府门边,跟宫里来的太监好一阵寒暄。 看那模样,许是刚回来就碰巧遇上了宫里来宣旨的公公。 那公公拿着拂尘,见她出来,脸上堆满了喜色,尖着嗓子高声喊道,“圣旨到!” 这一嗓子喊出来,林母和林斯还有林府一众下人纷纷跪下。 那太监这才开始展开手中的圣旨,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如林斯所猜,这圣旨便是两件事,一件是查找凶手,另一件是上朝。 但值得一提的是,圣旨上并未要求林斯在年前查出凶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斯接过圣旨,同时接过的还有一整套朝服。 这圣旨一接,整个京都的百姓对她又是各种夸赞,说她是大善人,心里装着百姓安危。 此时的林斯,并不知道自己收获了数张好人卡,她正在衙门专门放尸体的房间里,跟着仵作检查着那三具女尸。 屋子里满是尸臭味,林斯和两个仵作却仿若未闻,站在尸体前,戴着手套,翻看着尸上的痕迹。 这两个仵作都是衙门里经验丰富的老手,被派到林斯身旁协助调查。 “前两具尸体都是一样脖子上有掐痕,这应是她们的死因。但这最后一具尸体却有些奇怪,身上同样有被凌虐的痕迹,但脖子上的掐痕却很浅,根本不致命,可她同样也是窒息而亡。她是因为什么窒息的呢?” 林斯指着三具女尸脖子上的掐痕,眉头紧锁着,问着旁边的两位仵作。 “大人,小的曾见过受惊过度的人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咽气了的。就像这姑娘般的面色。”一位仵作皱着眉,说出心中的猜想,但随即,他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若这姑娘受惊过度而亡,脖子上就不应该有掐痕了。哪有人去掐一个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