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念在景行还是帮了自己几次忙的份上,时漫网购了点小零食,准备抽个合适的时机去送给景行。 但这几天,景行早出晚归的,时漫竟一次都没见到过,只有奶团子一如既往的捧着《快乐暑假》,愁眉苦脸的坐在时漫的书桌前,闷头苦思。 “姐姐,作业这么多,暑假哪里还快乐得起来啊?” 时漫唇角勾了勾,把刚出好的一套物理题发到上,这个问题奶团子已经问了时漫不知道多少次了。 时漫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生活里,不快乐的又岂止是暑假呢? 奶团子今年只有十一岁,开学就读六年级,等到初中高中,暑假只会更不快乐了。 但今天时漫饭都吃过了好久了,奶团子还没有过来。 因为第一天见面时漫就揍了景爷爷,所以时漫很心虚的避开了和景爷爷正面对上,也不好去奶团子家找他。 这段时间时漫每天都窝在屋里出试卷,刷题,更新各科的资料,在网上卖她整理好的资料。 时漫第十次装作不经意的站在院子门口,想要偶遇来敲门的奶团子,这小家伙在,时漫的日子总不至于是一个人。 但奶团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快三点了,还没来,昨天走的时候还说了今天也会来的,这个小骗子! 时漫叹了口气,关上院门扭身进屋。 “啊!” 是景尘的声音? 时漫的心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景尘的尖叫太痛苦了,还带着哭腔,听得人心肝发颤。 一声刚停,立刻就一声接一声那凄厉的惨叫不住的传到时漫耳朵里。 时漫再顾不得许多,飞快推开自家的院门,跨步站在景尘家的门口。 “咚咚咚” “景尘,景尘你在家么?你怎么了?我是时漫姐姐。”手在大红色铁门上拍得框框作响,活像要拆了这老旧的铁门。 里面的惨叫还在继续,时漫浑身的血液都被这惨叫给激得上涌。 “景尘!景尘你怎么了?” “啊!时漫姐姐!啊!” 丁零当啷的,一阵闷哼,景尘从尖叫变成了闷哼,还有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时漫瞳孔一缩,狠狠一脚踹在门上:“开门!谁在里面,你tm的给我开门!” 动静闹得太大,对面的大婶打开门来:“丫头,别管了,三两天就得打一次的,哎,没爹没妈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没爹没妈? 时漫瞪了一眼那大婶,转身又恶狠狠的踹了一脚铁门。 “你这小兔崽子,我tm的打死你!”竟然是景爷爷的声音。 又是一声闷响,比之刚刚的声音还要大一些。 隔着院门时漫都听到了,心里一紧,朝上看了一眼,景尘家的院墙不算很高,墙头有些碎玻璃,注意点还是能翻。 跑到自己的院子里,拿出塑料凳子垫在墙角,那边景尘的声音几不可闻。 时漫一跃飞快的翻过了墙头,只看到景爷爷拿起地上的花坛双手举高就要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景尘身上砸去,地上的泥土混杂着一些血迹,仿若凶案现场。 时漫怒吼一声:“住手!” 景爷爷手上动作一顿,就有些支撑不住花坛的重量,眯着眼睛身子晃了晃,喝得多了,手上立刻就泄了力气,花坛砰的砸碎在地上,人也朝后踉跄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地。 时漫一看,连忙转身先将院门打开,再快跑着朝景尘而去,她一定,一定要带景尘离开这! 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时……姐姐。” 跑到景尘身边,来不及管始作俑者,景尘蜷在地上,右手无力的耷拉着,左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嘴角溢出鲜血。 时漫一时不敢动他,唯恐伤到了内脏。 坐地上的景爷爷回过神来,顺手捡起地上的酒瓶子,手撑了一下地就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朝着两人走过来。 时漫也来不及权衡利弊,只能双手夹着景尘的腋窝就朝着院子外面拖,必须走,立刻走! 景尘虽然只有十一岁,却是不瘦,体重怕是和时漫不相上下。 时漫刚将景尘拖到了院子门口,景爷爷就到了二人的近前,扬起酒瓶朝着景尘的头就招呼了过来。 时漫只觉得周边所有的景致缓缓消失,一双眼睛里只剩下那个已经被磕破了,带着锋利边缘的酒瓶,这一下要是打在头上,必得在头上开个大口子! 条件反射般,时漫直接扑到了景尘的身上,将他的头牢牢护在怀里,用后背去抵挡这个带着杀气的酒瓶子。 其实若是时漫经历过这种事,或者是再聪明点,就该站起来像上次那样,一脚把景爷爷踹倒才是。 但或许是景尘受伤的样子太让人害怕,时漫脑子里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护着这个小小的奶团子。 “砰”耳边一阵炸响。 啤酒瓶碎在墙上。 时漫微微喘着粗气,后怕不已,仰头看去,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景行大口喘着气,胸膛一直剧烈起伏着,景爷爷手里的啤酒瓶像是被景行给踢到了墙上。 景爷爷此刻也看清了在场的众人,直接指着景行怒骂:“扫把星,你tm和你弟弟就是扫把星,你们两是大扫把星生下的小扫把星,你妈一个克夫鬼,生下了你们两个,活活的克死了我儿子,我打死你们!” 时漫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亲爷爷? 景行缓了口气,眼看景爷爷赤着眼又要去提地上的花坛,景行直接大步跨进院子,时漫怀里的景尘却是一动不动了。 时漫一把扯住景行的裤子,声音都变了调:“景……景尘不动了,他不动了。” 景行一愣,瞳孔瞬间紧缩,跪在了景尘旁边,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去探景尘的呼吸,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砸到景尘的棉布t恤上。 景尘一下子咳嗽了一声,咳出一口血沫子,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躬成了一团。 时漫立刻抱起景尘的上半身:“去医院,快去医院。” 景行将景尘直接横抱了起来,景尘软塌塌的,一直往地上滑,时漫跟在一边飞快的跑着,直到跑到了巷子口,才有候车的黑车。 时漫随意的打开了一辆车的后门,景行抱着景尘,将他塞了进去。 时漫飞快的打开副驾驶的门,也钻了进去:“去医院,师傅麻烦快些。” 那师傅扭头看了一眼,也知道事态紧急,一脚油门,车子轰的一声,直接蹿了出去。 后座的景行不停的拍打着景尘的脸,小声喊着景尘的名字,压抑的哭腔让时漫不自觉的扭过头去看。 景尘就那么躺在景行的腿上,嘴边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出来,景行不停的拿自己的t恤去擦,但是却像是擦不干净一样,一直不停的流。 “哥哥不该把你放在家里的,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混在血上,流得更快。 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医院,时漫一下车就直接朝着大厅喊:“有没有人?来个人?” 景行抱着景尘从楼梯上跑上来,见到这个景象,门口的好些病人都给景行让了路。 保安推着担架车跑了过来,有医生和护士也从急诊室跑了出来,景行把景尘放到担架床上,几个护士立刻推着担架床就往急救室去。 景行和时漫只得跟在后面跟着担架床跑。 医生一边跑扭头问情况:“怎么回事?有什么症状?” 景行一愣,满脑子的空白,他什么都不知道! 时漫看了一眼景行,飞速的跑动让她的嗓子眼像是要裂开一样,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叫景尘,十一岁,男孩,a型血,体重105斤左右,被人用脚踹向腹部,怀疑是脾脏破裂,身上遭受多次击打和暴力对待,右手有明显骨折迹象,头部暂时没有明显损伤,我只看到了这些,其它的可能就需要检查了。” 医生对着时漫点了点头,三言两语间,就直接到了急救室的门口,护士将二人拦在门口,关上了急救室的门。 家属止步,景行被拦在了外面,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滑坐在地上,像是没了主力骨,手机从在出租车上就在响,景行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时漫撑着膝盖,靠着墙不住的大口喘气,她不会安慰人,更不懂在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 好像都无济于事。 到了医院,一切都该以医生的诊疗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