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两人进了一幢小楼，陆苗跟在时尧身后上楼。 　　 一切都还算好，在进到房间之前陆苗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时尧打开门那一刹那，她还是呆住了，这个屋子只有她在边县的房间那样大小。 　　 一时间，她感到既震惊又心酸，如果…… 　　 时尧见她站在门口不进来，以为她是嫌弃这里小，一下子就冷了脸说：“你要不愿意，出去住旅馆也行。” 　　 陆苗抬起脸看他，知道他可能误会了，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就蹬掉小白鞋，穿着两只刚刚遮住脚踝的小白袜直接踩在地板上走了进来。 　　 时尧的脸色缓和了点，看到她的脚后又皱起了眉。 　　 然后走到门外从鞋柜里拿了那双几千块的潮人拖鞋，扔在她脚边，说：“穿这个。” 　　 陆苗看了一眼比她的小脚大了很多的炫酷拖鞋，踩了进去。 　　 “你先坐一会，我出去一趟。”时尧说完又拿着手机出去了。 　　 他这才想起家里没有她的生活用品，刚才在超市也忘了这事。 　　 他就一个糙老爷们，哪想得那么多啊，时尧在心里给自己辩解着。 　　 又回到刚才的超市，时尧直接跟导购大婶说：“帮我来一套女生的生活用品。” 　　 大婶见他说得含糊不清的，也就什么可能用上的都抓了点，大到毛巾浴帽，小到一次性内裤卫生巾都有，最后装了一大袋递给时尧。 　　 时尧接过后皱了皱眉，什么玩意这么多？ 　　 不过他也没打开，径直去了结账。 　　 这大袋子到了陆苗手里后，她的脸色就变得青红黑白交加，看着小厨房里忙活的背影欲言又止。 　　 到了差不多八点，时尧才勉强弄出个两菜一汤。 　　 不算好吃，但是至少比陆苗的厨艺要好。 　　 吃完后，陆苗去了洗碗，时尧又开始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然后，陆苗就拿了衣服去洗澡。 　　 二十平米的小单间实在狭窄，时尧一个人住的时候其实也还好，反正他要么躺床上睡要么在沙发上打游戏。 　　 但是多了一个人，一个女的，还是几年不见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就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从卫生间传出，夹杂着沐浴露的芳香，他坐了一会实在待不住了，大声说了句：“我下楼抽个烟。” 　　 然后出门了，上了里面的两道锁。 　　 抽烟？ 　　 陆苗听到后震惊了些，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温凉的水珠洒在她的脸上，滑过羊脂玉一般的身体，卫生间里的景色朦胧不清，一如陆苗此刻的心境。 　　 陆苗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之后，时尧才从外面回来。 　　 她侧过头去看他，才意识到他的变化在哪里。 　　 他成熟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的他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吃过不少生活的苦的成熟男人。 　　 尽管陆苗记得他只有21岁。 　　 时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后，陆苗便把头转了回去。 　　 两人没说话，窗外传来附近一些广场舞的声响。 　　 时尧从箱子里翻出一张洗过的被子和床单抛在陆苗身上，又一把抓起床上原来的东西扔在沙发上，说：“自己把床收拾好。” 　　 这是她睡床他睡沙发的意思吗？ 　　 陆苗“哦”了一声，起身去收拾。 　　 这个期间，时尧去洗了个澡，换上工作时穿的白衬衫和黑裤子。 　　 陆苗见只有一个枕头，正准备放到沙发上，就看见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尧。 　　 湿漉漉的黑短发，镌刻英挺的脸庞，宽肩窄腰大长腿，再搭上黑白的制服…… 　　 陆苗承认，那一刻她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了。 　　 只一秒，她急忙移开视线，问：“只有一个枕头吗？” 　　 “嗯，你用吧，垫个毛巾或者衣服在上面。”时尧边擦头发边说。 　　 “哦。”陆苗又把枕头放回了床上，拿了条毛巾盖在上面。 　　 陆苗拿了本书回到床上准备复习，时尧又说：“那个帘子可以拉的。” 　　 她往床边看过去，确实有一个长长的帘子。 　　 时尧的意思是让她拉上。 　　 陆苗照做，才发现这帘子完全隔开了床和沙发。 　　 …… 　　 她朝着沙发那边吐了吐舌头，爬上床看书。 　　 两人在帘子的两头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 　　 到了十一点，陆苗放下书，小声地问了句：“时尧哥哥，你要睡了吗？” 　　 “我得上班，睡觉的话就自己去把灯关了。”时尧一边打游戏一边懒懒地说。 　　 “哦。”陆苗又走去把灯管给关了，留了盏小的灯。 　　 时尧在她关灯后就不打游戏了，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陆苗认床，况且身下这张床实在磕得她背疼，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了差不多十二点才有了点点睡意，睫毛一眨一眨的。 　　 将要睡过去的瞬间，陆苗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又醒了过来。 　　 烦人，陆苗的心里有些暴躁。 　　 她侧躺着，正准备重新酝酿睡意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响再次出现，音量越来越大，且内容逐渐清晰起来。 　　 …… 　　 饶是陆苗一个没看过涩涩的纯洁孩子，也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意识到什么，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像躺在铁板上煎烤。 　　 陆苗用手捂着耳朵，企图把那些声音隔绝了，但是，没用。 　　 陆苗在床上翻滚，哭丧着一张脸，尴尬得无地自容，好在她是在黑暗中，好在时尧听不到。 　　 然而下一秒，陆苗就听到了时尧翻身起来，开了门走出去的声音。 　　 一个人听叫尴尬，两个人一起听叫尴尬到想死。 　　 时尧黑着一张脸走到对门，用力地拍门，骂道：“小点声。” 　　 隔了一会，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关你屁事啊？听了一边解决去！” 　　 接着是女人的娇笑声。 　　 时尧冷着脸一脚踹到他们的房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然后，时尧回来拿起手机又再次出了门。 　　 陆苗知道他是去上班了，她重新闭上眼。 　　 好在，对面房的人收敛了不少，陆苗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