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言归霁假装没听出她的冷淡，将端着的胡桃木托盘放在黎南星手边，托盘上面有果盘和热饮。　　 “给你送点吃的喝的。”　　 “哦，那你放着吧。”　　 黎南星低头玩手机。　　 言归霁心中苦涩，哪怕换了保姆来，只怕黎南星也会说声谢谢。　　 但因为是他，所以连句谢谢，黎南星也懒得说。　　 她是真的，很讨厌他啊。　　 那个车祸的梦境每夜都会循环，已经成为了言归霁的心魔，他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黎南星一次次死去。　　 “黎南星……”言归霁声音染上一抹卑微，“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黎南星手一抖，点错了表情包，她先撤回了消息，这才抬起头来：“言归霁，你有病吧。”　　 言归霁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艰难勾了勾唇：“也许吧。”　　 黎南星追在他身后的时候，他不珍惜，她不再当自己的小尾巴了，他又悔恨当初，追悔莫及。　　 “一点机会也不能给我吗？”言归霁不死心地问了句。　　 黎南星没回答，而是问道：“眠眠姐今年还要考研，你怎么看？”　　 眠眠姐，曾经当过她和言归霁的家教老师，为人温柔耐心，算是她和言归霁的共同好友。　　 言归霁皱眉：“她考第四次了，有必要吗？”　　 黎南星：“那是因为她有执念，必须考上清大的金融学专业，报考那个专业的都是卷王的卷王，考好几年也很正常，她去年初试复试加权之后的分数离最后一名只差了零点几分。”　　 “我不理解。”言归霁说，“三年考不上，不是应该说明了原因吗？”　　 “她只差了零点几分，临近考试那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那也是差距，她考不上，只能说明永远有比她更聪明轻而易举考上的，也有比她睡的时间更短更努力的。如果我是面试老师，我为什么要放着天才和努力的学生不收，收一个考三年都考不上的学生？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黎南星沉默了几秒。　　 其实这场对话，重生前她和言归霁之间已经发生了一次。　　 她该庆幸吗？至少言归霁依然理性，依然坦诚。　　 “如果她是陌生人，你这么想我觉得没问题。可是……她是我们的朋友啊。”　　 黎南星看着他，“至少……对朋友应该有一丝同情吧。”　　 言归霁愣住。　　 就像他刚说的那句话一样，他真的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同情？　　 考不上，那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吗？　　 因为她智力不够，因为她努力不够，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原因吗？　　 为什么黎南星的思维要这么的莫名其妙？　　 “言归霁，你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很成功。”黎南星直直望着他，“但我知道我们理念的不同之后，我就不喜欢你了，没有虞沐儿的存在，没有那场车祸，我也不会喜欢你。”　　 言归霁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黎南星，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是眠眠姐的话，你也会觉得我可笑吗？”　　 “你和她当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因为我是黎家大小姐，所以不一样吗？”黎南星自嘲，“别嘴硬了，言归霁，如果我不是黎家大小姐，你根本不会喜欢我！”　　 “……”言归霁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两人僵持片刻，言归霁闭了闭眼：“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走至门口，拉了下门，纹丝不动。　　 言归霁拧眉，转动门把手，却发现也拧不动了。　　 黎南星嗤笑一声：“你爸妈为了言家，可真豁得出去。”　　 言归霁白皙俊脸红一阵白一阵，自尊心作祟，狡辩说：“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