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关上了书房门。　　 柯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了身子，天一冷他这把老骨头也不好使了。　　 一步一步走向书房，路过餐厅的时候还特意走近了两人，才用平常的声音慈祥的问候，“阿雯今天看着精神真不错呢。”　　 柯西雯淡淡的笑着，官辰临也点了点头，“托您的福，她今天食欲都好不少。”　　 “好好好。”柯老爷子笑着回应，这才继续挪步子。　　 走到书房门外，贴着偷听多少有点不合适，毕竟一楼空旷，一举一动都容易被注意到。　　 还好老爷子天一冷老寒腿就要犯毛病，正好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瞧着就像刚刚路过的样子。　　 这便听见屋子里稀稀疏疏传出来的说话声。　　 什么阿雯，什么吃饭，什么拖着……　　 柯老爷子连忙竖起耳朵又贴近了一点点。　　 “当初是你说的，化疗只是延缓癌细胞，她已经治不了了，迟早要死！结果没死就算了，人就在外头生龙活虎的吃饭，陈医生，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柯老爷子本就有点驼背，一伸长脖子，偷听的模样就更明显了。他正吃惊呢，突然感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回了头，发现不仅孙女和官家小子在看自己，连远远在擦扶梯的佣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老爷子木讷的眨了眨眼，只能硬着头皮敲了敲书房门。　　 开门的是陈医生，和柯老爷子对视一眼后，便赶紧低着头退下了。　　 柯老爷子若无其事的进了书房，关上门后才变了脸色，着急的往儿子身边靠。　　 “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儿啊，你到底想做什么！”声音已经是尽量压低，柯老爷子现在慌的不行。　　 柯父明显没料到这一茬，只怪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一时没有压住脾气，声音便大了些。　　 在抬眸看老父亲的眼神已经狠毒起来，“这些话如果传到若若耳朵里，您就上养老院里陪妈吧！”　　 柯老爷子平生不怕穷不怕苦，只怕的就是那只母老虎，一听这话直接一个哆嗦。　　 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在原地气的发抖。　　 柯父是最会洞察人心的，又自信了解自己的父亲，连忙又温声细语的安抚，“爸，我到现在都会做噩梦，梦见妈把你往死里打，还扬言下一个就是我！要不是您一直受着不还手，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阴影！您和妈，可是差点毁了我这一辈子！”　　 “可是阿雯还小，她……”　　 “她已经没救了，您不是听见了吗！这可是癌症，化疗只能让她死的慢点，她好不了的！不是我不愿意救她，是生了要她命的病啊！”　　 柯老爷子听着话，冷不丁就打了个冷颤。　　 “那为什么你不告诉大家！”　　 “爸，你是越活越糊涂了，她已经救不过来了，但是家里人还要生活！难道为了她，要把一家人搅得天翻地覆吗！我现在是一家之主，我自然要考虑一家子人！舍大还是舍小，爸，您说呢？”　　 想到孙女和儿媳妇抱在一起哭的一幕，柯老爷子那双差点被皱纹埋没的眯眯眼，瞬间就湿润了。　　 他一辈子也没当过一家之主，他也不懂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可是他明白，既然已经没救了，确实放弃她是最好的选择。　　 “爸，您是心疼阿雯的，但您也心疼心疼儿子，儿子是一定要守住这个家的。”　　 柯父眼神微眯，他知道老父亲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又胆小怕事，只要他说的严重一点，肯定能唬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