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叼了根薯条，混不吝地笑，“这太正常了。玩游戏一个英雄几个月不用都会陌生。你这爱情模块，20多年来都没调动过，一时卡顿多正常，别死机了就行。”　　 “不会。”　　 暮光疑惑，“什么不会？”　　 陆云程淡淡道，“我几个月不玩，也不会陌生。”　　 如果谈恋爱像打游戏一样简单就好了。　　 暮光又被他装到了，一口呛到喉咙里，吃个薯条差点把自己噎死。　　 好不容易灌了两口酒，把薯条咽下去，他手指着陆云程一时说不出话来，“行，你就继续保持这样的风格，我看你受情伤的日子还长着。”　　 这话成功刺痛了陆云程，他的的确确在反省自己迄今为止做的一切是否有问题。　　 他惊觉自己对她竟然一无所知，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的经历，不知道她有哪些朋友，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也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好意是否曾经让她觉得困扰……　　 眼看着对面的人面色越来越沉，暮光啧啧称奇，“那姑娘是什么态度？”　　 陆云程摇摇头，“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我对她……好像一无所知。”　　 “等会儿——你不会是网恋吧？”　　 突然开始担心纯情少男被情场骗子坑害了，暮光掏出手机准备让他下载一个国家反诈。　　 陆云程睨他一眼，“不是。”　　 “哦，那就行，”暮光松了一口气，松开手机，低头在盘子里挑来拣去，“你这不是长嘴了，直接a上去，问她。”　　 陆云程喝了一口酒，没有回答。　　 良久没有声音，暮光捏起一根薯条，抬眼盯着他，半晌，下了结论，“你完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你这次是真的完了。”　　 陆云程把打火机抛回给暮光，“带烟了吗？”　　 “当然。”暮光挑了挑嘴角，此情此景，确实适合来一根。　　 陆云程回到基地时已经两点多了。　　 休息日的二楼没有一丝亮光，三楼倒是大亮着，四楼左起第二间竟也有着朦朦胧胧的光。　　 她还没休息吗？　　 许婉确实还没有，大概是黄昏时分在沙发上补的那一觉影响了晚间睡眠，又或许是突然亮起的灯光，让她重温了过往一些并不友好的回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突然刺目的灯光点亮，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以至于让她养成了先护住头的条件反射。　　 在宿舍的那几年，她都是靠着双层加厚的床帘度过。　　 今天久违地又一次感受到那种仿佛久居洞穴的人骤然被拖到大亮天光下的恐慌。　　 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嗓子倒是干得快冒烟了，许婉翻身爬起来去餐厅倒水。　　 她斜靠在吧台边，双手捧着水杯，小口抿着，神思不属。　　 也不知道当时陆云程有没有觉得奇怪？那个缩成一团抱住头的样子应该挺丑的。　　 不然他为什么好像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似的，就直接带着猫走了。　　 她想得入神，连大门打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侵袭她的鼻腔，才下意识抬起头。　　 “陆哥？”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光裸的小腿上，过了两秒才“嗯”了一声。　　 “还没睡？”　　 “有点渴，下来喝水。”　　 陆云程点了点头，又走近了几步，许婉嗅到的酒味更明显了些，但并不难闻，硬要说的话，有点像刚开启的红酒瓶，橡树软木的塞子在经年的窖藏下浸透了红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