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正梦到自己在吃糖葫芦，结果下课铃响了，糖葫芦没有，书倒是被口水打湿了。　　 小孩儿气的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气鼓鼓的瞪了墙上的喇叭一眼，挪挪屁股跳下凳子迈着小短腿出了教室。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老大，潘树被抓了。　　 她让妈妈报的警，四舍五入，等于她给老大和糖水阿婆报仇了。　　 最主要的是，刚才梦里的糖葫芦是老大给的，所以她当然要去找老大了。　　 万一老大要请她吃糖葫芦，她没在就不好了。　　 一年级的教室在一楼，陆霖在的四年级二班在三楼，林央爬上三楼，累的不行，撑着膝盖哼哧哼哧的喘气。　　 “这是谁家妹妹？好可爱啊！”　　 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原本在走廊上吃零食，看到软萌可爱的小女孩，都忍不住去捏她圆嘟嘟脸蛋儿。　　 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拿了根辣条给林央问她吃不吃。　　 林央看着辣条，一边咽口水一边摇头。　　 妈妈说小孩儿吃辣条会肚子疼，辣条还会在她肚子里长大，让她吃不下其他东西。　　 虽然她很想尝尝辣条是什么味儿的，但肚子疼了要打针，肯定不行，吃不下其他东西，那就更不行了！　　 不过辣条不能吃，但饼干可以啊，还有果冻，面包，山楂条……　　 陆霖从教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他的豁牙小弟被他们班那群女生围在中间，左手一块饼干，右手一片面包，嘴里还被喂了一颗奶糖。　　 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吃的一脸享受。　　 一旁的女生一边吃零食一边逗她，这个揪揪她的辫子，那个捏捏她的脸。　　 “她的脸好软，好好捏啊！”　　 看到吃辣条的那个女生也去捏她时，陆霖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林央央。”　　 小弟不仅缺牙还缺心眼儿，看到人手上沾了油，还乐呵呵的把脸往前送。　　 被这么多人投喂，林央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了，全然忘记自己是上来干嘛的了。　　 看到陆霖，她歪歪头咦了一声。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她的称呼，陆霖还没说话，几个女生齐齐看了他一眼。　　 原来李晓亮说的都是真的，陆霖和潘树一样，跟校外的混混一起，专门抢低年级小孩儿的钱，还强迫别人认他们当老大。　　 太坏了！　　 陆霖没管那几个女生，把缺心眼儿小弟拉到一边，正准备告诉她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林央隐约记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眨了眨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老大，我的糖葫芦呢？”　　 “什么糖葫芦？”　　 陆霖看她一眼，有些嫌弃的擦掉她嘴角的饼干屑。　　 “红红的，圆圆的，酸酸甜甜的，一串儿一串儿的，可好吃啦。”　　 说到好吃的糖葫芦，林央咂么咂么嘴，挥着小胖手边比划边说，说完看着陆霖吞了下口水。　　 “……”　　 陆霖看了看她圆滚滚的小肚子，眼神不解，不明白她吃那么多东西都装哪儿了。　　 还以为她又跟小胖墩儿打架打不过了来找他帮忙，原来是馋了。　　 不过这会儿他上哪儿给她找糖葫芦去。　　 “糖葫芦没有，牛奶要不要？”　　 林央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好险。　　 老大要请她喝牛奶，她差点儿没在。　　 ……　　 下午放学，陆霖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肉团子从后面撞了一下，他堪堪稳住，扭头看着自己那个缺心眼儿小弟。　　 “老大，我送你回家。”　　 林央跟在自家老大身后，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小跟班。　　 陆霖朝四周看了看，见只有她一个人，停下脚步，“李老师呢？你不跟她一起走？”　　 他之前就想问了，他知道她妈妈是学校的老师，照理说母女俩可以一起回家。　　 “妈妈说我长大了，准我自己回家。”　　 林央昂着脑袋，吸了吸鼻涕，一脸自豪。　　 李群芳知道女儿贪玩，比起坐自行车回家，她更喜欢和小伙伴一起走回去。　　 学校离家路程不远，又有同小区的孩子结伴回家，她跟了几天，发现孩子们都很听话，知道过马路时手牵手等车停了再过，遇到陌生人搭话也知道警惕。　　 要说有点儿什么问题，无非就是几个孩子都喜欢去小卖店买零食。　　 而贪玩和好吃是多数孩子的天性，比起样样管束，李群芳更愿意让女儿野蛮生长。　　 林央走在老大身边，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陆霖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遇到有坡或者坎的时候拎她一把。　　 又到了需要过马路的地方，陆霖抬手去牵小弟，牵了个空。　　 回头一看，林央在他身后两米的位置不走了，他倒回去牵她。　　 变天了，不走快点儿可能会淋雨。　　 林央盯着某处走不动路，摇了摇陆霖的手。　　 “老大，你看天上那朵白云，像不像棉花糖？”　　 陆霖抬头，马上要下雨了，天上乌泱泱的一片，哪儿有什么白云。　　 再看林央，她眼巴巴望着马路对面，陆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好跟卖棉花糖的大爷对上眼。　　 “小朋友，买不买棉花糖？还剩最后一个了，马上下雨收摊了。”　　 “……”　　 林央美滋滋的吃着比她脑袋还大棉花糖，头顶两个小揪揪一摇一摇的。　　 “老大，你真好。”　　 吃到好吃的，小姑娘嘴比糖甜。　　 陆霖看她摇头晃脑的模样，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下雨了，陆霖本想拽着小弟跑，结果小弟比他跑得快。　　 林央把吃了一半的棉花糖护在怀里，跑的飞快，她哒哒哒跑到楼下，气还没喘匀就发现白花花的棉花糖就剩一根棍儿了。　　 小姑娘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看手里的小木棍儿又看看老大，一脸懵。　　 “老大，棉花糖去哪儿了……？”　　 陆霖没吃过棉花糖，看着只剩一根棍儿的棉花糖的表情和她如出一辙。　　 这就没了？　　 原来五毛钱的棉花糖这么金贵，淋个雨就化了。　　 不过看小弟抿嘴的动作，陆霖怕她舔棍儿，拿过来扔掉了。　　 林央一脸心疼，“早知道就放书包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