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已经死了?他明明活的好好的,你怎么能一上来就诅咒人啊?” 原本就看不惯他的室友乙,听他一上来就咒人死,小脾气也直接上来了。 要不是有其他两个人拦着,他肯定要上去和南山理论理论的。 “此死非彼死,我并不是在诅咒人,而是在说他的气数已绝,魂魄早该在半个月前就赶去地府报道的,却被某种力量强行留了下来。” 这番话把三个男大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一个个呆在原地满脸问号。 南山看着手中的罗盘,似乎也对这个现象感到困惑。 毕竟谁都知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这句谚语。 可这个东西敢明目张胆和地府抢人,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时,床上的江言突然翻身,吓了地上的人一跳。 三个室友把南山拉到门口,防止江言睡醒睁眼看到他。 他们等了一会,确定床上的人还在睡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里看的差不多了,你们现在带我去那个闹鬼的废楼看看。”说罢,南山开门就往外走。 对于这里的情况,他已经基本掌握,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那栋楼荒废多久了?在什么......”南山低着头,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罗盘上。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一抬头,这才发现身后的三人竟然还站在屋里,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南山站定,回头看着他们:“走啊,都愣在那干什么呢?” 听到他催促,甲乙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由老大甲,面露难色的说出了原因:“那个,大师见谅,我们不是不想带你去,实在是留了阴影,不敢再去了。” 看着他们后怕的样子,南山理解的点点头:“可以,那你们告诉我具体位置,我自己过去。” 根据提供的地址,南山精准的找到了那幢闹鬼的教学楼。 比起前面校园的整洁,这里就像是藏在林中深处的一处废墟。 遍地的落叶厚厚的盖在黑色的泥地上,一脚踩上去,咔嚓咔嚓作响。 眼下天还亮着,南山站在楼前,仰头观望,发现这楼并不如他们说的那般恐怖,反而很干净,并没有妖气散出来。 “不是妖怪作祟,难不成真有厉鬼?” 南山虽为道士,但他从小修的都是收妖的本事,对于鬼魂这一块,他也只知些皮毛,要想一眼看出怨气什么的,那他确是做不到。 罗盘上的指针安静的指向前方,南山根据江言几个室友的叙述,径直来到五楼,找到了那间放着破旧钢琴的音乐教室。 他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了不下五圈,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晃在南山眼上,让他猛然想起刚才那几个男生说过。 江言每次都是白天睡觉,天黑了再离开,一走就是一晚上。 那是不是就说明,他想见得那个‘人’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出来呢? 抱着这样的设想,南山收起罗盘,离开了这间音乐教室。 他和当初的室友丙一样,选择躲在它对面的房间里,等着夜幕降临。 期间他又掏出柠檬糖吃了两颗。 就这样,直到南山把半包糖都吃光后,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娄底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他猜应该是江言来了。 微微把头探出门框一点,正好赶上江言开门进去。 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眼见的南山果然看到对面玻璃上,映出的一团白色身影。 还真有! 看来要拿出我的大宝贝了! 南山边想,边从黄布兜里掏出一把悬着红绳的铜钱剑。 老哥,这把对付里面那玩意儿,可就靠你了! 定了定神,南山起来蹑手蹑脚的来到音乐教室的门前。 恰好屋内飘出悠扬的音乐。 南山不懂乐理,也没听过什么贝多芬的月光曲,但琴声中的悲伤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这不像是热恋该有的情绪,更像是阴阳两隔的遗憾。 他倒要看看这屋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在乐声中,南山推开了那扇灰白的木门。 屋内,江言安静的靠墙瘫坐着,看上去像是没了意识,而他面前的那架破旧钢琴正自己弹奏着乐曲。 玻璃上,以为身着婚纱的少女正对他,静静地站在琴前。 “是你将他提前迷晕的?”南山用铜钱剑指了指地上的江言。 少女颔首,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见她情绪稳定,南山上前一步想要看清她的样子,“既然你已经提前知道我会来,那为什么不现身来和我斗法?站在窗里有什么用?” 少女低头,音乐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样的平静,让一向少废话直接动手开打的南山突然也有些不适应。 他无语的挠了挠头,“你是打算就这样跟我对视到天亮吗?你躲在那里面也没用,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一下。” 听到这话,少女连忙摇头,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着急想要解释。 看她这个样子,南山好像猛然意识到什么,认真看着少女问道:“你是不是说不了话,也没有能力现身出来?” 少女拼命点头。 “这样,那我知道了。” 说着,南山将铜钱剑塞进裤腰,从黄布兜里拿出八卦镜,手指在上面隔空划了一道符咒,便将镜子对准备窗上的少女。 一道白光映射在玻璃上,照亮了少女身上残破的婚纱。 渐渐地,少女的虚影开始越来越清晰,直到八卦镜中的光芒散尽,她也从倒影中的世界走了出来。 “谢谢你帮我幻化出实体,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沟通。” 少女的声音犹如涓涓细流般清甜,不带娇媚,听上去温婉极了。 “你想要和我沟通什么?是打算认罪自首,说你缠着人类吸食阳气,令他非生非死?还是说,你想跟我卖惨,说一下自己那令人心疼的生前事?” 南山看着她,狭长的风目上挑,不以为然地调侃着,面对非人的物种,他向来没有什么悯恤。 “不是的,我没有吸他的氧气,更没有害过他。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想尽办法的救他。” “救他?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少女缩了下拳,一双明眸透过薄纱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承认,之前是我故意露出样子给江言的室友看到,可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借此想让他们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来而已。” 南山漆黑的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寒光,他的声音渐冷:“看不出,你还挺有心机的。知道普通人类的气不如修行过的好吃,所以就想到了下饵诓骗人来,自己入你设下的圈套是吗?” “我没有!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害你,我是想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