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魏兰儿出奇的愤怒,瞬间将裴氏的教导抛之脑后,张牙舞爪的就要教训芷月。 芷月抬头,强忍心头恶心,对和郡王世子露出一个隐忍又害怕的神情。 “世子,你快劝劝四姐吧,她好像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美人求助,和郡王世子骨头都酥了,侧身就挡住魏兰儿,背对芷月,面向她,露出极为厌恶的眼神。 “够了!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本来,他是贪色之人,魏兰儿也算是个挺入眼的美人,要按以往,但凡美人,他都会温柔以待。 可自打他无意见过芷月帷帽下的容颜,他只觉以前竟是白活了,旁的美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再难入他的眼。 “你吼我?” 魏兰儿眸中盈满泪水,抬头望他无情的眉眼,心痛不已。 和郡王世子不耐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先安抚被“吓”到的芷月。 也就是这个间隙,芷月扔给魏兰儿一个得意的眼神,好像在告诉她,掌控她未来的夫君,对她实在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魏兰儿这下彻底炸了,理智被燃烧殆尽,狰狞的越过和郡王世子,冲向芷月。 “贱人,我要杀了你!!!” 芷月脚步一转,只丢给和郡王世子一个求救的眼神,他就拦腰托起魏兰儿,不让她靠近她分毫。 魏兰儿又气又怒,拼命挣扎,尖厉的手指甲,在和郡王世子清俊的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他眼神恐怖,再也不忍,将她抱摔出去。 等裴氏得到消息赶来,魏兰儿早就扶着腰趴在地上起不来,和郡王世子正轻手的碰触脸上伤痕。 至于始作俑者芷月,早就不见了踪影。 裴氏心疼的看了魏兰儿一眼,没有先上前检查女儿身体,而是凑到和郡王世子身旁,低三下四的道歉安慰,生怕他一气之下退了亲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芷月心情好极了,叉着腰,她差点笑出声。 雪儿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看向芷月,她横了横心,“姑娘?” 芷月扭头看她,“怎么了?” “……您,您最近变了许多。” 她家姑娘自幼性格软糯,鲜少与人争执,可最近……,她有些担心,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芷月一惊,莫名的开始审视自己。 是呢,前世的她,是怯懦的,软弱到无力,她不敢反抗,随波逐流,从没做过一件恶事,却被扣上祸国妖姬的罪名。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重生那日? 她不再胆怯,不再害怕,好像拥有了抛弃一切,也要达到目的的勇气。 她变的不像她了? 重生能彻底改变人的性格? 她有些慌,又莫名的有些兴奋。 呵,那又怎样呢?! 她都被逼到这步田地了,还怕什么? 前世的她,没做过什么,却满身骂名,那么今世,真到了那个地步,她不介意落实一下。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些日子,她入宫陪伴太后,每日都会各种偶遇玄帝。 初时,他很严肃,说起话来总像是在敲打她。 她是有些怕的,可次数多了,她也琢磨过来了。 后来,他也会借故为难她一二,就像幼时,发坏的小童去扯小姑娘头花的逗弄,幼稚且无聊,偏偏当事人乐在其中。 她心中发笑,行为上却配合得很,总是被他逗的泪眼朦胧,让他以为捉弄成功,把他哄得开心不已。 扭头看向雪儿,芷月严肃道:“雪儿,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若是再不改变,只会万劫不复。” 她话音刚落,裴氏就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来人,给本夫人绑了这个混账东西!” “母亲这是要干什么?” 芷月不慌不忙,特意扶了扶发间步摇。 听命要上前制住芷月的婆子们,对视一眼,迟疑着不敢动,那步摇不是凡品,是太后御赐的宫中珍品。 五姑娘早就不是昔日吴下阿蒙,她现在可是太后眼前的红人,她们若是对她动手,那岂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裴氏眼神幽暗,“我可是你母亲,正当理由罚你,太后娘娘也是会理解的。” “正当理由?母亲还请明示!” “你勾引你亲姐未来夫婿,致使二人不和……” “母亲休要胡言!”芷月疾言厉色打断她,“母亲一惯不喜芷月,可也不能无故毁我名声,母亲且说,我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 “今日母亲若不说个分明,芷月即刻就去太后娘娘面前分辨,让她老人家评理,我绝不背这样恶名!” “你,你敢威胁我!” 裴氏指着她的鼻子,气的手指发抖,她若真有实证,还需如此? 早就请族人直接处置了芷月不好?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这是不敬嫡母,来人,给我教训她!” “够了!” 魏侯匆忙赶到,“闹够了没有,滚回你的院子去!” “侯爷,你……” 裴氏不可置信,一惯对她柔情蜜意的男人,说变脸就变脸了? 心有些慌,气势也就不足了。 魏侯眯眼,对她使了个眼色。 裴氏灰溜溜的走了。 魏侯扭头看向芷月,眼神和蔼又柔和,又满是惊艳、满意,他这个小女儿竟出落到如此地步,这是他没想到的。 “芷月,你送给阿爹的那些珍品,真的是陛下赏赐给你的?” 芷月眸光一闪,“是的,芷月胆子小,时常偶遇陛下,总是不小心被吓到,陛下赏赐些珍品安抚,女儿用不了那么多,遂送给父亲一些。” 时常偶遇? 魏侯琢磨着这四个字,眼神亮的惊人,他资质平庸,在朝中从不受重用,可眼下,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郡王世子的老丈人,比得过皇帝的老丈人吗? 他的眼神激动到发红,压抑不住兴奋道:“你母亲八成是癔症了,你别怪她,多去陪太后娘娘,对了,再偶遇陛下,别忘了替阿爹问声好!” “是,女儿记住了。” 芷月垂眉,心底嗤笑,若说裴氏是造成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他就是源头,还幻想利用她得势? 呵,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