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芳兰姑姑硬着头皮道,“殿下他……” “由他去吧,”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情绪,缓缓从内殿走出来的萧皇后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明显的喜怒。 “是,”芳兰姑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 萧皇后目光扫了一遍眼前,跪倒的十几个太监宫女,问:“如今贴身伺候大皇子的是那几个宫女?” “回皇后娘娘的话……”芳兰姑姑在回话间,目光极快的扫过了殿内,却只看到了跪在一旁的小青后,心里飞快思忖而有了答语:“除了汐儿,其余三个分别是乐儿,青儿,素儿……汐儿去追殿下了,素儿、乐儿去取药还没回来;青儿就是跪在那里的那一个,” 说着,声音严厉的对小青道:“还不快抬起头来让皇后娘娘看一看!” 小青被吓得一个哆嗦,有些心惊胆战抬起头来。目光极其不安的看了萧皇后一眼,却只觉得被对方居高临下的一眼,扫得浑身发凉,而再也不敢对视的俯身一拜:“奴……奴婢青儿,见过皇后娘娘!” 萧皇后并没将一个小宫女放在心上。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神情严肃而威仪的往殿外走去;若不是伺候大皇子的她连一眼也懒得看。 “大皇子还在病着,多派几个人出去看着,不可靠近惹他烦闷,也绝不能失了行踪,若是再像上次一样彻夜不归,别怪本宫不留情面降罪于你们!” 芳兰姑姑低头听训:“是,奴婢知道了。” 冰泉宫。 正殿里,虽然已经过了风华之年,但风华韵味不减的宜妃正缠着皇帝不让起。声音娇柔得快要滴出水来,“陛下每日上朝劳苦,又言近日身体乏累,何不休息一日,以免操劳过度伤了龙体。” “嗯……”皇帝沉吟着有些动摇。 他其实也也无意上朝。每日都是那些繁琐的事情,而一提到与羽国边境的战事,左右文武丞相就开始为是主动出战,还是准备充分等待应战的事情争吵不休,双方各执一词,底下一大堆大臣附议附议,每每听到就心烦。 因为,他心底里要的不是商量如何开战,而是如今平战!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去打什么仗?古往今来,兴一国兵力而战,实是大伤国之根本。 偏偏就没个大臣能理解能明白他的意思。没一个大臣代表提出主张合战的观点。 “陛下,你不是说上朝烦闷吗?可别闷坏了自己嘛……” 宜妃身上几分凌乱的披着毫无遮挡作用而只是增添了几分诱惑的薄纱,像游鱼灵蛇一样贴近着纠缠,整个光滑的身子都快要挂在他的身体上。柔若无骨的手指在司徒丹契身上游走抚摸,面颊红润,轻轻埋于皇帝胸膛之上丝丝娇笑羞涩,呵气如兰, “昨夜陛下凶猛,害得臣妾今儿好累……不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你就陪陪臣妾嘛……” 软玉温香在怀,娇声媚语,耳鬓厮磨。司徒丹契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是清晨初醒,那能禁受得住俯身就将宜妃压住……。一番云雨之后,流失了体力皇帝累得不想再起,干脆对外则称病不上早朝。 宜妃虽然也累了,但心里惦记着还有事情。温存之间,趁热打铁与皇帝吹枕头风,言词之间有不满嫌弃那关婉宁的身份低微。 虽然一开始想的是那关尚书的长女瘸了腿伤了眼,是万万不能嫁与她儿;而那关婉宁自入京以来在京城名声渐起,几乎结交了大半个京城的千金小姐,雅集宴会几乎都有她的身影,想来也是个有手段的,能帮到她儿……但商户女的身份,实在是太低微了。 但皇帝听了却不以为意,“轩儿的妃子,只要身性品德良好,家世清白没有垢病之处,就可以了。 爱妃,你别多想了,她到底是关家宗族之女,与关家同气连枝……换句话说,她身后是整个关家。关爱卿正值壮年,仕途还不可限量,与之结亲并无不妥之处。 何况,关爱卿的祖上不也是商户出身?尔今他却能身为礼部尚书,可见出身并不能影响一个人的能为。” 司徒丹契带着几分不以为然而又耐心的劝说道。 九黎部落的人,发源地在草原山岭岭南一带,自成一格的观念,让他们对汉族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并不十分重视。 商者有何卑微之处?若无商者置办商铺贩卖东西,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何来? 宜妃见关婉宁身份低微的事情,在皇帝眼里并不算回事后,也只得作罢;遂暂且不再提此事,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臣妾还有一事想说……” “何事……爱妃尽管说便是,”皇帝意犹未尽的温存着。 宜妃:“咱们的轩儿,不是接了山西走廊的差事吗?轩儿虽然能干,可这么一件大事,难免忙得焦头烂额……” “他忙?”皇帝的动作一顿,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是生气,但也不是高兴的情绪,质疑般盯着宜妃。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太想管,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总不能像对待外人一样冷血无情。 宜妃笑容一滞,“陛下……”语调一转,随即便带上了几分,犹如夜莺般婉转的讨好娇嗔,“臣妾也是心疼轩儿。他第一次接办这样的差事,难免有不足之处,前些日子他私下里与我说,修筑水渠的银两伙食不够,那些修筑水渠的苦力怕得不到自己的工钱,纷纷罢工要钱……” “这样下去工期恐有所延误,不能如期完成……轩儿为此茶不思,饭不想,臣妾看了实在是难过……”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观察着司徒丹契的神情如何。 “就只是不能如期完成?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司徒丹契声音一沉,神色也顿时有些不悦起来。 宜妃瞧着他的神色不对,下意识的娇嗔开口道“陛下……”一声轻唤间,心底念头万;下一刻,她有些香汗漂流的脸上,似乎在微微惊讶后,便大大方方地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来,“陛下……你都知道了?臣妾就知道瞒不过陛下。” 话音落下,又连忙解释道:“臣妾也不是有意要瞒着,轩儿起初与臣妾说时,也只是忧心忡忡的抱怨了两句,怕臣妾担忧而没有全盘托出。臣妾在追问之下知道后,心里焦急万分,但不想再让陛下你分忧,才决定避重就轻……左右不过是拔一笔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