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跟着来到瑶光殿里的桐笙被交给一个管事的姑姑,再被那管事姑姑交给一个体胖腰粗得有几把刷子的仆妇,带到一间偏院后,就没有人再搭理她。 没有人管,也没有特意为难。 虽然说这样不错……就是连吃饭也没有人来叫她。不过她也不饭,寻了个阴凉的所在休息着,闭目凝神冥想识境开,这样直到了夜幕降临。 如今只要不受干扰,她已经能感应方圆百十米的风吹草动。一草一木,一叶一花,细致微毫……当然,前提是这片范围里没有与她旗鼓相当的识境修行者。 只要一直没有。 桐笙就安心了。实在不想正面遇上司徒墨离……打又打不过,杀又不能杀;一是皇宫内院不得出,二是天罚降下不好受,只有寻找机会借刀一用。 “你们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们都不用吃饭的吗?” 桐笙姿态懒散的倚靠在黑暗的阴影里,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突然在跟谁说话。冷不丁的开口,在寂静的夜色里有些突兀越来。而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她。一阵夜风吹过,从树梢上飘落下来的叶片轻轻停在她的脸颊。 她伸手抚在脸上,摸到了小小的冰凉叶片,随即拿了越来,在漆黑的夜色中对着唇边轻轻一吹,小小的叶片再次飘扬起来…… 她也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眼眸如夜空的星辰,乖戾而明亮,动作极快的翻身跃下长廊台阶,而手中仿佛捏着某样东西,在那一瞬间非常的用力一捏,并抬脚就入外走去。 她走到院门口要出门时。不知从那里窜出来两个白日里见到的黑红色裙装的侍女,拦住了她的去路,“回去。” 桐笙只当看不见的往前走。直直的撞在两侍女中间后,便伸手似乎想要推开她们,但对方站得笔直如松而纹丝不动。 她抬手一扬。 一把不知名的粉末迎风而去。 两个侍女只觉得有什么粉末被风吹到脸上,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而想要躲开时,思绪不知为何就变得恍混沌越来…… 而桐笙不紧不慢的绕过她们而行。拍了拍手上残余的泥石粉末,寻着记忆里来时的回路而去…… 之所以等到夜晚才有所行,是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她,原以为会很快离开却没想到在那里生了根;再者,在夜色庇护下更容易行动…… 离开的时间到了。 而她们还不肯离开,就只有略施手段了……至于,泥石粉末只是障眼法,让她们在缓和恢复过来时,第一先入为主的反应是自己中了迷药之类。 桐笙离开了偏院,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随手折了一根花枝,去除花叶为簪,随意而利落的挽起散落的发丝……看起来就也就寻常的宫女并无差别了。 瑶光殿里伺候的宫人、太监都很寻常,衣着与别宫的并无差别,也不像跟在司徒千熙身边寸步不离的那几个红衣侍女一样精明难缠,是而很容易蒙混过关。 绕过假山回廊。 迎面走来一个端着茶点的宫女,神色似乎有些匆忙急切,在看到桐笙后立刻开口叫道:“你,就是你……帮我个忙,”说话间已经走过来,将手中的茶点托盘交给桐笙。 虽然桐笙的面容,让她觉得有些面生似乎不曾见过,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的继续道,“把东西送回去,告诉厨房里的人,糕点太甜了,公主不喜欢吃……” 桐笙不动声色的接过茶点,“我知道了。”真是麻烦,厨房在那个方向?心中极快的若有所思,她步伐微微侧让在旁做出让对方先行的模样。 对方匆匆要去的方向,是她一路而来方向,难不成厨房的位置在身后还要再回去一趟不成? 但那片区域,应是宫女太监的作息处。再者,那两个侍女是武者,失魂之效应是维持不了多久。 “你怎么还不走?”那宫女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盯着她问。桐笙微微垂眸说:“我是新来的宫女,初来乍到,对瑶光殿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不知厨房是在那个方向?” “连厨房在那里都不知道?算了算了,真是的……”那宫女神情有些不高兴的从桐笙手里把茶点托盘拿过来,“我自己送回去吧,你回去一趟找崔姑姑传话,把今儿公主从外面新带回来的那个宫女带来。公主要见人。” 桐笙:“……其实我也正要找崔姑姑,从那边找过来都没见到,正想来这边问问来着。厨房的位置我想起来了,把东西给我吧,我现在就送回去。” “不在?怎么可能?现在都那么晚了崔姑姑不在她住处还会在那里?你真找过了?”那宫女不由得越发狐疑的盯着桐笙看,但却看不出丝毫异样来而眉头微皱,“公主要的东西,可是半点也等不得,崔姑姑不用找了,你快些去那那宫女带来。” 说着,她盯着好似有些漫不经心的覆,目光凌厉不悦了几分,“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还是我使唤不动你了不成?” “不是,我这就去……”桐笙心思转念间道。然后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回去,只是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山石转角的通道尽头,两方墙院相隔的垂帘门里正有两抹红色的人影正在走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 微微抚额,极快的转身并再次往回走。与此同时,前方那并没有离开太远的宫女顿时注意到了,“你怎么回事?让你……” 一瞬间。 宫女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桐笙已经速度极快的掠至她面前,抬手衣袖一扬,不知明的粉末夹杂着淡淡香味扩散。 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 宛如蜻蜓点水般刺下灵针一针失魂之间,动作已经极快的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点托盘,稳稳的端着就往前走。 那宫女则暂时呆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反应。然而却就在这时,从宫殿上方的台阶处走出来一个老太监似乎刚好看到方才的事情但看得不太真切,而带着几分狐疑的冷喝: “站住,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