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不可一世、各种骄横的楚明生，竟然真的在楚牧面前跪下了！　　 楚牧和小胖都惊呆了。　　 楚明生脸色灰败，神情憔悴，满眼血丝，头发都白了很多。　　 他低着头，虽然尴尬无奈，却还是得给楚牧道歉：“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么对你……现在我被教训了，也知道痛了，以后，不会再和以前那样了，请你原谅我……”　　 楚牧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感觉不是很可信的样子。　　 太荒诞滑稽了，他不敢相信。　　 楚牧看向苏灯果，眉梢微微一动，意思是：是你叫他道歉的？　　 苏灯果轻轻一笑，算是默认了。　　 楚牧现在懒得搭理楚明生：“以后别到我面前晃悠，我就当你死了。你以后要是敢坏我的事……”　　 虽然他没说下去，但是眼神很冷。　　 楚明生连忙说：“不会的，我以后会护着你，绝对不坏你的事。”　　 他还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　　 小胖觉得这一幕实在太逗了，仿佛在看一场荒诞闹剧，忍不住笑了。他也不相信楚明生会突然变成好人，这太奇怪了。　　 “行了，你走吧。”苏灯果让楚明生离开，别在这里影响他们心情。　　 楚明生无处可去，只有回家，心情无比低落。　　 他现在被毒药影响，仿佛一个中风过后正在恢复的患者，行动不便。　　 他心里当然怨恨苏灯果，可是不敢表现出来，这女人实在太邪门了，真的有轻而易举夺走他性命的能力。　　 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怂一点吧，保命要紧。　　 ……　　 又过了几天，楚牧出院了。　　 他没有回自己家，也没有回寝室，去了小胖家。　　 小胖他妈另有新欢，不在家住。所以他俩还挺自由的。　　 因为身体尚在恢复，楚牧的日常锻炼计划也被打乱了，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要继续休养。起码得再过两个星期，脑袋的异样感才会彻底消失。　　 但不管怎样，学习计划不能耽误。感觉一眨眼就高三了，再一眨眼就高考了，时间很紧。　　 没有大人的约束，楚牧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可楚明生这段时间就惨了，被苏灯果逼迫去给街坊邻居道歉，以此来换取一点解药。　　 楚明生可怜巴巴，挨家挨户的道歉，态度前所未有的诚恳，姿态放得极低，说自己以前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没有搞好邻里关系，前段时间生病差点中风也没人管，让他幡然悔悟，所以来道歉。　　 对于这种浪子回头的行为，大部分人还是喜闻乐见的，大度的表示没事。但心里具体到底想的，相不相信他，那是两码事了。　　 正因为如此，苏灯果还要求楚明生，每天做三件好事，不论大小。　　 表现好的话，她不仅给解药，还给他买大餐。　　 楚明生这段时间过的猪狗不如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能吃的东西除了咸菜包子，就只有慢性毒，怎一个惨字了得。　　 其实他不是分不清黑白是非，只是思想观念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并不想去遵守正常的规则，因为那样无法牟利。他就是好逸恶劳，想要不劳而获。　　 但现在不行了，有一个女阎王在旁边盯着他，不听话就是死。　　 这些天以来，楚明生也考虑过到底要不要报警，他实在是被折磨的受不了了，只有警察叔叔才能解救他。　　 可是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苏灯果还和他说：“因为你口是心非，不真诚，会倒霉一段时间。想死还是想活，活得怎么样，全看你的表现了。”　　 从此绛香就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跟着他，监督他做好事，顺便给他找点麻烦，做“倒霉”的证明。　　 楚明生拖着约等于残疾的双腿，彻底放弃了偶像包袱和面子，和环卫工大爷一起天天扫大街，帮他们捡瓶子卖废品。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事，这个什么苗疆巫女提的要求为什么如此奇怪。　　 但是有一天扫大街的时候，旁边网吧里一个父亲把孩子揪出来，在人行道上打。　　 小孩看起来不大，应该是刚上初中，被打得嗷嗷直哭。　　 这一幕有点熟悉，只不过结局不是这样。他家当时的情况是楚牧还手，跟他对打。　　 楚明生心情无比复杂，上前拉架，反倒被那位父亲一巴掌推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最后这个父亲看他这个死样子，担心被讹医药费，扯着孩子走了。留下旁边一圈的吃瓜群众。　　 那趾高气扬的嚣张样子，让楚明生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原来他以前这么惹人讨厌。　　 唯一好点的是，他从来不在人多的时候打楚牧，都是回家悄悄的打。因为那样没人围观，不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楚明生坐在路边思考人生。　　 一个环卫工大爷过来跟他聊天：“小伙子，我看你不错啊，你这是中过风吧？可惜咧……”　　 大爷巴拉巴拉跟他说了一堆，从中风之后的身体护理，一直说到愿意跟公司介绍，让他一起来上班，以后相伴扫大街，也好有个收入来源。　　 楚明生：“……”　　 他当然看不起清洁工的工作。　　 但还是感觉到了大爷的好意。　　 对现在身处低谷的他来说，这点善意，无比珍贵。　　 他被苏灯果打击惨了，日常怀疑人生的时候，还有人愿意对他释放出善意。　　 虽然很小，但却让他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暖意。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哪怕有，也不会珍惜。　　 楚明生忽然想起来，很多年以前的一天，楚牧还小，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把电动刮胡刀。　　 那个时候楚明生跟着一群朋友混，过着纸醉金迷的销金生活，哪里会看上小孩子买的几十块钱的东西，也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当即嘲了一顿，把东西一扔摔墙上了，七零八落。　　 楚牧当时差点哭了，后来再也没给他送过东西。　　 而楚明生看这小屁孩好欺负，就老是欺负他，打他打成了习惯……　　 楚明生正想着，大爷问他：“你做不做嘛？我过两天要走了，这里少一个人。”　　 大爷跟他讲，他和卖煎饼的老伴攒了很多年的钱，终于把儿子欠的债还清了。他儿子年轻时不成气候，不学好，跟混混搞在一起，最后欠了一屁股债，被抓去坐牢了。他们要去监狱看儿子，告诉他债都还清了，以后出了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好好做人。　　 楚明生突然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