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为什么不承认！”顾风迟抓住了她的双肩，拧着眉头问她。　　 苏灯果恼火的睁大了眼，扭了扭身子要甩开他：“你有病啊！”　　 但这件事对他十分重要，顾风迟死不松手，把她往怀里抱：“告诉我，是不是我的孩子？”　　 他很紧张不安，甚至有点颤抖，不想听到让人失望的答案。　　 “啊，你放开我，你好烦，我要咬死你！”小人鱼尖叫起来，简直像发动了声波攻击。　　 顾风迟意识到问她没有结果，应该去问懂事的大人鱼，便松开了她，连忙道歉：“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抓你了。”　　 大人鱼每天黄昏时候会过来陪她，顺带给顾风迟治疗，白天则是回人鱼领地隐藏起来。　　 她们时时都注意着，不要被其他人类发现。　　 这种日子有点苦，但人鱼游泳速度快，也就还好。　　 没有办法，谁让她们的女婿是不能生活在海底的人类呢。　　 这天黄昏，大人鱼们过来了，给顾风迟治疗绝症。　　 治病的时候，顾风迟故意说：“人鱼的慷慨与善良实在让我震惊，这种治愈能力也是其他种族不具备的。　　 可我有时候还是觉得脑袋很疼，你们每天往返太辛苦了，我真的有救吗？如果没希望的话，不想麻烦你们了，在这座海岛上静静度过最后的时光，也是很美好的事。”　　 大人鱼们略微吃惊，都已经治了好几天了，干嘛又说这种话？　　 苏灯果斜眼瞥着他，不说话，一副怄气的模样。　　 长辈们见状便明白了，心领神会，装模作样的安慰了顾风迟一番。　　 说他情况虽然严重，但不要放弃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灯果听他们一唱一和，哼了一声，去其他地方坐。　　 趁着她走了，顾风迟压低声音，礼貌的把长辈们挨个叫了一遍，问：“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天，所以务必告诉我，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嘘！”大家齐齐叫他噤声，神情有点紧张。　　 “怎么了？”顾风迟狐疑的看看她们，十分不解。　　 长辈们看看苏灯果，确定她听不到，才压低声音告诉他：　　 “不要让她听到。这是我们的风俗。”　　 “小孩不满三个月，没坐稳胎，不能提，听到了可能会跑。”　　 “所以我们都没有提，千万不要在她面前再说了！”　　 顾风迟：“？？？”　　 他茫然之后，便是震惊。　　 居然还有这样的风俗……　　 他的心跳微微一快，低声确认：“所以是真的，真的有了我的孩子？”　　 大人鱼们面面相觑，点点头，又忍不住说：“有了。至于是不是你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顾风迟：“这还用怀疑？！”　　 人鱼是很特殊的种族，只有和人鱼、人类，才能繁衍后代。但现在的雄性人鱼都失去了繁殖能力。　　 而她几乎被他囚禁起来，也没有和其他男人发生过什么。　　 一时间，顾风迟满心都是说不出的欢喜，只想仰天长啸一声。　　 偏偏又不能在她面前说，憋了半天才把兴奋劲儿摁下去。　　 想了想，他又问：“该注意些什么？我对女人的事，完全不懂……”　　 而且第一次当爹，颇有些手忙脚乱，无比紧张。　　 大人鱼们众口一词：“不要碰她，直到崽儿生下来，满月。”　　 顾风迟：“……”　　 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　　 “什么时候能生呢？是几个月？”　　 长辈们：“视体质而定，十二到十五个月。”　　 顾风迟：“这…………”　　 这特喵也太久了吧。　　 他被一片绝望和无语笼罩住了。　　 但随后一想，人鱼果然是繁衍困难，怀胎都要这么久，更别说哺乳期了。　　 为了孩子，大家真辛苦。　　 她辛苦，他也很辛苦。　　 苏灯果回来，狐疑的看着众人，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但总觉得不是好事，因为一边聊一边看她。　　 一定是在偷偷议论她！　　 不过她无所畏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怕。　　 而顾风迟已经知道了真相，在她面前就绝口不提此事，对她更加温柔体贴。　　 却让小人鱼更加充满戒备，总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坏事。　　 但总体来说，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和睦平顺了。　　 要当妈的人鱼浑然不知，要当爹的每天却愁到头秃。　　 他和长辈们讨论好多遍了：“儿子好还是女儿好？”　　 儿子的话，地位低，最大的出息就是当侍卫了；　　 但如果生女儿，一想到她成年之后也要到陆地上找男人，也可能会被骗，他的胸膛都快气炸了。　　 大人鱼们：“……”　　 崽崽连片鱼鳞都还没见着呢，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虽然你是演员，但也别给自己加太多戏吧。　　 再说，就算生了女儿，也未必就让她到陆地上。　　 也许那个时候，人鱼一族已经彻底咸鱼，放弃治疗了呢~　　 顾风迟考虑过要不要公布人鱼的存在，然后设立超级保护区，她们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发现、没食物等等危机了。　　 后来，他又彻底否定了这考虑不周的想法。　　 因为人鱼一直活在传说里，人类对人鱼的热情从未停止。哪怕是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每隔几年还会有“发现疑似人鱼”的假新闻出现。　　 如果人鱼真的宣告存在，每年前来寻找她们的猎奇者或许都可能会有上亿人，还能不能好好生活了。　　 顾风迟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该如何帮助人鱼一族突破现在的困境。　　 一切都是因为数量庞大的人类。　　 他们的脚步，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有深海和高山才能稍微阻挡他们。　　 但海洋深处缺乏食物，没有光线，不适合人鱼。　　 大人鱼们倒十分淡定：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们会带上海底的财宝上岸去，伪装成人类。住在别墅里，也没谁能发现我们不是人。”　　 “没办法，快要灭绝的边缘，我们只好适应环境，去陆地上生活。”　　 这倒不失为一条妙计。　　 顾风迟：“海底的财宝？”　　 在他的印象里，人鱼是矛盾体——　　 外表脆弱美丽，但在海里鱼尾却有强大的力量；　　 还拥有与任何海洋生物和平共处的神奇能力，鲨鱼也不会攻击她们。　　 但是他对她们的印象，并不包括富婆。　　 靠眼泪变珍珠致富，在他看来，还是很慢。　　 大人鱼们也很惊奇：“海底有多少沉船，无数黄金、宝石、工艺品，任我们拾取啊。”　　 顾风迟：“……”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他忽然有点忐忑了：“那我，如何才能娶到她？需要多少聘礼？”　　 大人鱼们更惊奇了，语气豪横：“上门女婿不需要聘礼呀，我们还要送给你很多黄金和宝石呢，你喜欢什么宝石？”　　 顾风迟：“上门女婿？？？”　　 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新身份的？